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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晏夫人与我说过了那一番话之后,在他们面前我便是还是似同从前一样,装作不知,装作不晓。可晏紫来找我谈天的时间分明多了起来,旁敲侧击地探寻,好似又猜出了点究竟,但她向来也不拆穿。
虽然小山甚少来消息,但楼奕却是每隔半月便来一封,分厘秋毫皆有囊括。也都亏了他信中的只言片语让我对西南的战事有了个了解。
四年之前晏千山的伤极重,纵便有铠甲弩盾,刀剑无眼我不得不心忧。
上了街有人叫卖糖葫芦,我一时心起买了一串,红艳欲滴。
正想咬一口,却是见小故拉了拉我的裙子,一双乌黑的大眼望着我。
我低头瞅着他,一副眼馋的模样,便是将手中的糖葫芦交到了他手上,小故眉开眼笑:“谢谢小姨!”
我揉了揉他的细发,笑了笑。
卖糖葫芦的小贩问:“姑娘,要不要再来一串?”
我摆摆手,“不了。”
晏紫终于从酒铺里头奔了回来,我与她一人牵着小故一只手,她右手提着酒,兴高采烈地说:“今个儿这桃花酿可是便宜,老板娘给十文就卖给了我,真是捡了大便宜。”
“你好端端地买什么酒?”小故咬了山楂,起初甜腻后而酸得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庆祝爹爹与我儿子久病初愈么?”说罢她拿着酒在我面前显摆了一番。
“喂那也不能让他们尝啊。”我低头对小故说,“你说对不对?”
晏紫直接无视自家儿子的建议,直接道:“对啊,我来尝。”她一副自得,随时准备大腹便便一战到底千杯不休的模样。
“酒鬼。”我笑着斥她。
小抿了一口酒,这桃花酿果真是醇厚甘美,让人脸红发烫。
晏老爷却是滴酒不沾,而晏紫没耐住气氛,便是用筷子沾了一滴酒,让小故尝了尝。
饭毕我回了屋子,随意洗漱了一番,倒头就睡,酣眠许久。
西风狂烈,万马奔腾,滚滚黄土烟尘,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呼号厮杀声不绝入耳。
长空雁叫霜晨月,马蹄声碎,号角声咽。
两军冲杀,湮没敌我。一人红缨银甲,骑马当先挥刀而劈,一连斩杀数十人,血溅满面。
身后有人皱眉斥之:“晏兄,太血腥了!”
晏千山皱眉,策马转身一刀便是挡住欲砍向身后少年军师的长枪,削铁如泥。
少年军师猛地僵直了身子,倒吸了一口气,还以为激怒了晏千山而自己遭殃,陡然血渍泼臂,方才明朗自己涉险反被其救,忙抚了抚胸膛说:“好险好险。”
晏千山横眉:“废话什么。”
墨色如泼,看不清眉睫。
火光熊熊,两军砥砺抗争,远处云紫霞青压低了天。
大风起,砂石卷。
西南藩军竟是令人一字排开放起了火箭,全然不顾混杂入军的其余兵力,其心之歹,由此可见。
黄沙铺面,拿起盾牌就挡,火箭被切断,火星四溅,所跌落之处被风鼓吹燃起烈火。
战马被重重火簇包围,风一吹,火焰便是涨上三尺。
耀目的火光在夜的浓黑之下倍感夺目,火势愈蹿愈高,几乎要掩埋头顶,一人踏马前奔,却只余一个黑影轮廓。
流光飞殒,划过他的衣袂,瞬间烧身,马蹄狂蹿、马叫嘶鸣,火光烟云雾了我的眼,令人看不清,熏得我双眼是泪。
耳旁是突突的风吹旗子的声音,我恍若未闻,眼睁睁地见那火光将人吞噬。
“晏千山!”我扯着嗓子却是吼不出声来,烽火连天,火色蔓延,迷失虚化了我目前所能及的视线。
猛地被梦惊醒,一身冷汗,湿了胛背。
起身喝了一口水,口腔中的干意方是清润化解。
一颗心依旧是砰砰跳个不停,带动了整个胸腔与浑身的脉络与血液。
夜风清凉静谧,带走了我稍许的燥意,心间微微安宁,便又回了床榻。反反复复,终于是浅眠。
他的发丝落到我脸颊上,眼色如潮汐暗涌,波澜起伏,似是暴风雨后,航海中拨开云层露出的一丝光晕,伸手却难以捉摸。
轻抿的唇,唇色淡薄,黑色的瞳眸如同漩涡。
鼻尖似是同我相差不过分毫,长长的眼睫轻划过我的脸颊,我睁着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无法屏息,反倒使得气息愈发急促,还没看得清他光洁的额头,隽秀的目,瞬间,却是被他吻上,我所要说的言语,都被他尽数吞吐。
不由自主地闭上眼,微微张嘴,给了他可乘之机,伺机而入,缱绻如波,温热如流。不小心漏出餍足的声音,恰是被他越发牢牢攫取、深入。
一手轻解我后颈衣带,一手捧着我的脸颊,他似是异常熟悉我鼻下颚上此片城池,随着衣结散开,攻城略地愈发娴熟,时而激进时而从容,稍稍放开,不经意却发出了略带沙哑的低低笑声。
一手覆上我的胸口,另一只却是在抽去我的腰带,被我按住。而他的唇畔又寻觅流连至我耳后,令人发痒脸红。
衔开我领口,吻住我颈窝,我低低地发颤,而他又是笔走龙蛇至锁骨。衣带散了个大概,我羞恼之意越发深重。
探出舌尖敲开齿,两舌轻触的味道着实不怎的,我速速缄了口。
他身上的衣服不知丢在了何处,精壮的体魄令人眼迷,口干舌燥,贴上他的胸膛,仅隔一层轻纱红绸,我甚至能想象出那肌理如何行走,那胸臂有多厚。
粉舌小小地在肌肤上打转,所经之处让人发烫起栗,微微蜷起了背,抬高了腰腹,肩背揉按得舒舒服服,指尖由背脊轻划落至腰际,我不小心地躲开触碰。
可不知是被吃还是吃肉,这食色性也的春色之梦终究还是糊里糊涂地散了去,行进至哪一处亦是无所知,竟然是不由得有些叹惋,汗涔涔地醒了过来,身上的衾衣被汗湿了一层,身体发热,心头又如鼓鸣击重。
用袖口擦了把汗,一不留心发觉白绸上染上了红,一摸鼻子,是有些觉得干痒,做了如此诡谲的春梦,于是方是血气方刚,气血上涌,流了鼻血这印记?
起身照了照镜子,怎奈发觉自己面色粉红,眼含春水,无奈眼袋深重,鼻下唇上鲜血还未擦拭干净,倒是分外像是魅惑不成却穷凶极恶的吃人鬼怪。
从盆中捞起,挤了一把巾帕,好好地抹了脸额,放下手中巾帕浸入水中,却是荡开了一层层的淡色鲜红。
猛吸了一口鼻子,一腔的血腥,无奈点点落在了盆中,入水化来,藏匿于无。
我无奈仰起了头,高举起了右手,这鼻血倒是一时半会儿还止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做春♂梦犯不犯法?
☆、第二十七章
脑袋如有千斤重,眼皮睁不开,好似得了风寒。
可见这春梦似朝云,本就无觅处,如今想要回味这感觉倒是怎么也记不起来了,是个害人匪浅的东西。
午饭时刻,晏夫人问我是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我答:“夫人费心了,我挺好,或许是昨夜着凉了。”怎么也不敢说是做了一场春秋大梦,而那梦中之人分明就是你那幺子晏千山。
晏夫人关切地对我说:“前些日子小山寄了信回来,本以为天高地远,无时可寄家书,老爷的病亦是不敢同他道,这下皇都都对西南宣战了,终于是可以将这事儿全部同他说了。”
我僵着脑筋,也没往心里头去,却是又听晏老爷道:“我将你输了血给我的事儿也写了进去,若小山他在,本应是他的职责,如今却是让阿禾你受累了。”
闻言,我却是恍然一惊,想着晏千山若在信中读了此番事儿,恐是会令他加重了负担,一心笃定我与他为至亲姊弟,愈发鄙弃我与他自己。
而我口上却是说着:“我并不碍事,他若见老爷因西南而病重,指不定会化悲愤为力量,予以夷民更深一击,换个大获全胜,也好满载功勋,衣锦还乡。”
晏老爷笑着笑着就开始咳起了嗽,晏夫人连忙拍拍他的后背。
吃了一口白饭,口中干涩无味,便是想要舀些汤来喝喝,谁料我伸手拿了半晌的汤勺,却是怎么也够不准勺子柄,奇了怪了,我半站起身子去取,可眼前一花,又跌坐回了椅子上。
“怎么了?”晏夫人出声询问。
我摆摆手,眼前依旧是看不清,闭了会眼,对她说道:“头有些晕,我午歇一会就好。”
“也好,睡一觉休息一下,你去吧,若有不适要同我们讲。”
晏老爷叫我小心,我点了点头,扶着门框出了厅堂。
躺在床上眼望着床罩,天旋地转,我闭着眼,头微微有些胀痛,一觉醒来又是到了黄昏时候。
“阿禾你可别吓我!”有个人扑在我床头大呼小叫,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依稀判别出来是个姑娘。
“你是?”我生疏地开口。
“天哪阿禾你不会把我给忘了吧!”
“我记得你,麻烦你凑近点让我瞅一眼行么?”我使劲睁了睁眼。
那姑娘将头抵上我的额,大声道:“你看清了吗?”
我嘴角抽搐,“麻烦再远一些,阿紫,这样哪能瞧清楚人脸?”
“你诌骗我呢!”晏紫气愤,怒坐在凳子上。
我拿了枕头,垫高了后背,笑着说她笨,而心头却是一阵焦乱如麻,因为我的的确确是忽的记不起她究竟为何人,索性的是,临了她的面之后,又溘然想起。
她拉我起来,我双手冰冷,倍感她手之暖热,被晏紫嫌弃:“你都睡了一个下午了,手还凉成这样!”
我笑笑不语,换上了春衫,蓦然觉得有些冷意。
打了一盆热水洗面与手,晏紫忽的惊呼,我一个愣怔,却见我胸前嫩绿色的前襟,上有血迹斑斑,鼻口滴着血,直渗入左衽几重衫。
“怎么还没好。”我无奈,仰起头揩了一把面。
晏紫帮忙抬着我的下巴:“什么叫做‘还没好’?”
我闭着眼睛,方要开口,脑中却是一片空白,想了一会,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皱着眉头对她道:“没什么,我好像脑子有些不灵光,恐怕是上了年级罢。”
“你胡扯!”晏紫笑着道,“阿禾你定是睡糊涂了。”
“现在什么时辰?”
“酉时了。”
“我从昨日睡到了酉时?”
“你又想骗我你脑袋糊涂了?”阿紫帮我将巾帕拧干,从抽屉里寻了纱布与棉花,塞进我的鼻子里,“流鼻血倒是真的。”
“唔。”我小小地抱怨了一声。
晚饭同晏老爷晏夫人一起用,温衍竟然难得在晏府用饭,可晏紫身边多出了个小娃娃,令我觉着颇为眼熟,印象中好像也有这么一个小崽子,比如今这个还要大上一点,淘气得很,好似还不怎么待见我。
那小娃娃见我一直打量他,便开口问我:“小姨,小故脸上是有眼污吗?”
晏紫拿着筷子对小娃娃说:“小故脸洗得可干净了,你阿禾小姨脸上才有眼污。”
我又是被惊到,我什么时候多出了个侄儿来了。却是不敢贸然开口闹了笑话,掏了帕子擦了擦眼,问那小娃儿:“现在还有吗?”
小故微笑着摇了摇脑袋。
温衍搂过小故的头,对我道:“阿禾你面上本来便是没有东西,阿紫玩心太重,同这小子一般。”
“啊?”我反倒被她戏耍了,看来我这脑子是似浆糊般不大灵光。
本以为自己不过是感了风寒,便是脑袋糊涂,可我却丝毫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