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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两路人马更多的是大舒一口气,这么低调行事,郡主的确是要按下此事了!他们个个暗赞郡主说到做到,有魄力,有气势,有能耐,还有担当,心中更对这份肚量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为何郡主在见了崔世子之后,那神情这般不好?
不是那种装腔作势,而是一股从骨子里散发的阴鸷气息,那种不满和愤怒,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兵马司与府衙的官兵都主动要求护送郡主入宫,沈默云却只象征性各留了两位带在身边。
她的猜测果然没错。
路上,她让穗儿特意在早市转了一圈,结果发现昨晚寿宴众家族买宝和云阳郡主遇刺之事已经被宣扬开了。
这令沈默云的脸色再次一紧。
她所有的猜测都是正确的!
有人比自己更加迫不及待要做大这件事!
现在她已经很肯定了,对方这多半是要栽赃了!
哈!
要知道天才刚亮,即便抛开她被刺杀之事,可昨晚子时才散宴,宫中那些事是自己长了翅膀飞出来了?这会儿各家的主子都还没睡醒呢!百姓们又如何将各家族买宝箱之事如数家珍,传得绘声绘色?
果然,这次的阴谋还真不是针对自己,自己就只是其中的重要一环。死不死,都是被个被利用的道具罢了!
这看似松散,实则绵绵密密的谋略,果然是那位的手段!
只差一点,一点点,自己便也被算计了进去!
沈默云没料到的,是她一入宫便被请到了乾清宫的后殿等着。
而她更没想到的,是散朝后,除了皇帝,跟来后殿的还有整个内阁。
她这才知晓,适才在朝堂上为了昨晚行刺之事,已有不少“耳聪目明”的朝臣发声了。不少人要求彻查,要求追根究底,要求揪出幕后之人……
不知不觉间,她的证词便突然举足轻重了起来。
她稍微说得不慎,便将引起轩然大波。
轻则牵扯进一个家族,重则被人以此做筏子,后患无穷。
正因如此,她的这一趟竟然还能惊动整个内阁!
呵!这幕后那位果然是想要借她的手扇巴掌啊!
沈默云将那颗红宝放到了龙案上。
红宝石依旧璀璨夺目,可在场所有人看见它都只觉得头疼。
“没有,都是误会!哪有什么行刺!昨晚就是一群江洋大盗来盗取宝石!我带着人拼死相护,而后幸得崔世子,兵马司王指挥,府衙宋府丞带人及时赶到,众人合力下,这才将太祖爷留下的宝石得以保全!”
原本垂首若有所思,紧蹙眉头的几位阁老闻言均是猛一抬头,就连陈老爷子也没料到她会这般开口。
“郡主再说一遍,昨日无杀手行刺?是强盗,不是死士?郡主,您的证言至关重要!说了就不能反复啊!”
几位不敢相信,皇帝也是同样一脸震惊看着她。
昨晚那点事,他们都已了如指掌,这女子分明差点命丧黄泉,此刻竟然能放得下?即便她心巧能看破利害,可如此大好机会,她该紧咬对方才是,怎么可能如此豁达?
“没有!没有杀手!也没有死士!只是些见钱眼开的强盗罢了!若有人行刺,我带的人怎会没有伤亡?对方若是杀手,我一弱女子还如何活生生站在这处?”
沈默云笑看众人,云淡风轻。
……
☆、第一零九八章 银子
陈阁老闻言哈哈大笑,其余几位阁老也都表情松快起来。
“郡主心明眼亮,自然不会看错弄错!既然郡主肯定对方是盗匪,那必定错不了了!那帮老秃驴,道听途说,搬弄是非!此刻郡主已出面澄清,若再有人胡言乱语,就是诽谤和大不敬了!”
“既如此,这事便依旧交由刑部处理!”
皇帝面部一松,政令也跟了下来。
“宣刑部司马侍郎入宫,让他亲自为郡主录一份供词!再传令下去,此事将由刑部跟进,何人再敢置噱多言,按律论处!……”
陈老爷子也不避讳,上来轻拍沈默云的肩膀。
“这世间从不乏聪明人,但能拿得起放得下的却如凤毛麟角。你若是男儿,必能再展你外祖当年风采,完成其夙愿一展宏图,你身为女儿家,到底是可惜了!”
陈老对她留了个赞赏的眼神,便带了内阁众人告退下去,临了还不忘留下句感慨:“到底也是我陈家也是没福分啊!”……
殿中只剩了皇帝与沈默云。
皇帝按着太阳穴,坐到了御座里。
“朕又欠你一份情!是朕疏忽在前,此刻又委屈你在后,云阳,对不住了!不管这事是不是聂家所为,朕都要谢你!你为大周和朝廷做的,朕会放于心中,绝不相忘!”
皇帝的确是欠了她一份情。
此时此刻,只怕这天底下所有人,都要将行刺自己的凶手锁定在聂家身上。就连沈默云,在遇袭的第一瞬,差点也以为这事与太后或聂家脱不开干系!
毕竟昨日太后一整日都在各种受气状态,而那红宝更是个导火索。
红宝落入她手之后,太后面黑离席在先,聂家夫人从慈宁宫出来后古古怪怪,而后聂家人等更是齐齐拂袖退场,怎么看,太后与聂家都有几分恼羞成怒。
而在一个多时辰后,便发生了行刺事件。
至少在表面上,只有他们有这个动机和时间!
“皇上,可否告知云阳,昨日聂家在慈宁宫究竟出了何事?”
皇帝没有瞒她。
“你可还记得上月,母后奸计被识破,朕软禁她那日,曾命人将慈宁宫从里到外都搜了一遍吗?”
“是!”
“朕搜遍了她的寝宫,却一共只搜到了五百两银子!堂堂太后宫中,只这个数字的银两,难道是她清贫?”皇帝深呼了一口气。
“母后处于尊位那么多年,不计她的嫁妆,不计我父皇和我多年来给她的赏赐,宫中的月例,也不计她曾吞了我父皇一大半的私库,就是她的每年从各宫,各命妇处拿的孝敬和好处也绝不会低于几千两银子。
还有,她通过聂家在外边既是做买卖,又是放利钱,就这一条,一年的利润也绝不会少于几千两银子。
过去那些年,朕睁一眼闭一眼也就过去了!可此刻不行!她的银子,朕必须拿到手!
倒不是朕觊觎她的银子,而是她此刻被软禁,这笔银子她绝不会给朕,反而是早晚要拿出来贴补聂家!与其让聂家一夜暴富,有东山再起之机,不如放到朕的手边,以备大战之需,也好为朝廷出一份力!
可朕即便是这么想的,却还是顾念了母子情分,本打算与她好好谈一谈的!哪怕她只拿出个万两银子表心意,朕也会感恩不已,绝不会再过为难她!
朕十日前去找了她,口水都说干了,明示了此刻局面,隐晦表明了缺银子,让她出手相帮。
可她只是笑。她说:既然江山已交到了皇儿的手里,那这些事自然是该皇儿自个儿去操心的!皇儿这么大的人,这种小事还要与娘亲诉苦不成?站在至高地位上,连银子都弄不着,还要向娘亲伸手,也不怕笑掉人大牙!……
呵呵,她说得不错!当真是朕感情用事了!这样的小事,的确该朕自己处理。所以朕便自己动手了!朕使了出计送给了母后与聂家!”
皇帝自嘲地笑了又笑,悲凉四现地说着昨日。
这也是深处高位的无奈!
本该同心的嫡亲母子,身处立场不同,便不得不相互算计,相互提防,不得不渐行渐远,再难回头。
原来昨日从一开始,林雅茹对太后的刁难和痛踩一定意义上都是皇帝的示意。
从刻意削减寿宴规模,到大寿的贺礼简单过头,凤袍被拆得七零八落,再到最后买箱环节,一步一步都在刺激着太后。
而这一切,实际却都只是皇帝计策中的铺垫。
太后除了怒火中烧,果然还如坐针毡!
她也感觉到了,皇帝这是看上了她的私房,在处心积虑挖空心思想要变卖她的私产。
危机感一生,太后自然要有应对!
要知道,寿宴很快就将结束,到时候她便将再次被软禁。她下次再见娘家人还不知将是何时,太后如何能淡定。
她要保住慈宁宫仅剩不多的宝贝,要让她私藏的银子和宝贝发挥光热,便只剩了这一条路。
太后下定了决心。
果然,她的作为完全在皇帝的预料和算计中。
她支开了所有宫女,将皇帝找不着的私藏一股脑都给了聂家几位夫人,托她们带出宫去。
她愿意拿出里边一半资产助聂家复业,剩下一半若她到死还未获自由,便由聂家全权处置。
就这样,这一大笔太后的私产自然而然地到了聂家几位夫人的身上。
从慈宁宫到慈宁花园只半刻钟的脚程,谁能料想,就这么近的距离,依旧生出了波折。
夫人们还未行至慈宁花园,便被一帮献艺完毕正欲出宫的“杂耍女艺人”拖到了某个角落抢了。接着只几个眨眼间,这帮“艺人”便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在了她们的眼前。
皇帝笑得苍凉,说足足有四十五万两银票,张张都是五千两和一千两银子一张的通兑票子。还有几枚古董珠宝,两件小号北宋瓷器,一件唐三彩……这个大周最尊荣的女人到底还是不愿留一两银子给国库,给朝廷,或是给儿子,都偷偷藏到了娘家,伺机以图他日再起了……
☆、第一零九九章 爪牙
而另一边,聂家夫人们被抢了也不敢吱声和呼救。
大伙儿心知肚明,能在宫里明目张胆抢东西,这岂是一般艺人能做的?即便有本事能抢到,又如何将东西带出宫?
皇帝就是看准了聂家人没法开口,才敢这般光明正大用了抢的手段。
聂家人若敢多说半句,好,那么,被抢了,是被谁抢了?犯人在何处?往哪儿跑了?可有人证?有物证?
没有证据又交代不清,那就是诬陷和质疑宫中的防务,贤妃的安排!是诽谤!
抢了哪些东西?银票?哪个票号的?一共几张?面值各是多少?开具的时间日期呢?她们身上何来这么多银票?是不是偷的?
若不是偷的,适才竞价买宝箱时,聂家买的那箱子珠宝为何也以未带够银两为由不支付银票,反而要明日与户部结算?是不是有欺君之嫌?
古董?她们随身为何带有古董和珠宝?从何得来?那是慈宁宫之物,未经允许怎会在她们身上?……
这些乱糟糟的她们一条都说不清……
所以,当时她们吃了大亏之后,并没敢声张。
所以,当时聂家几位夫人都是浑浑噩噩,狼狈不堪回了座席。
所以,昨晚她们一个个苦不堪言,欲言又止的。
而后知晓夫人们被劫又受辱,聂家男主子们可不得一脸怒容拂袖而去!可这分愤怒落于所有人眼里意味就不太一样了!……
原来如此!
皇帝之前对太后的所有刺激都只是铺垫,只为了让其乖乖将银子交出来。兜这么大一圈子,皇帝收获颇丰,几乎是达到了他所有预想的目的。
可有人却忍不住也顺手牵起了羊!
沈默云咬了咬牙。
哈!有了这番前因后果,果然皇帝也被设计进去了,他竟也认为这次刺杀行动的主谋多半是聂家无疑吧?
毕竟,聂家的表现和动机都太明显了。
这天底下,谁又能忍得下这样一口气呢?
聂家人与被软禁多日的太后交流后,必定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