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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塘淼淼莲风清,花开映日红妆明。一双鹧鸪忽飞去,为惊花底兰桡鸣。
我动了动喉头,咽了一口气,望着他萧萧簌簌的眼眸,踮起脚尖,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轻轻触碰了他唇瓣一口。
“小夫子?”他似是诧异地看向我。
而我在听他唤我什么之后,眼眶兀的泛红,不由分说地又亲了上去,堵住他的口。
什么误会,什么假说,口说无凭,万解不开心中结,便是要以行动告知,让他通晓分明。
我笨拙地轻触,他怔怔地望着我。
晏千山稍稍低下了头,一手环住我的肩膊,接着吮吻我的唇口。他嘴唇有些微凉,触感柔软恰到好处。渐渐地他由被动为主动,我呼吸之间全是他的味道。亲吻细腻而轻柔,这般陌生的触觉在我逐渐恍惚的意识里竟然格外清晰。
夏日午后,树上蝉鸣愈静,芰荷丛一段暑气浓,我两颊升温,意志被融化吞噬在他全心的温柔里。
他平素苍白的脸颊也红润了许多。
清风徐缓,我与他两人皆低着头,颔着首,立于这被田田青叶包围的小亭里。
晏千山好似还未回过神来,我仿佛能听到他心律不齐,蓦然喘了一口气。
“这下,我同你有肌肤之亲了。”我不敢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小夫子窝囊害羞至此,哪还有资格说教授业呢?
晏千山愣了半晌,张了嘴,“那我娶你好了。”豁然开朗。
我咬着唇低头傻笑不语。
见我许久不出声,他似是慌了:“小夫子是想要说话不作数?还是瞧不上小山无家世背景身无长物?你……可是逗弄我?”
我一句“哪有?”被憋在喉咙里,想要消除他的疑惑哪知被糖藕噎着,急的我心焦,却是透不过气来。
扯着他的袖子,抚着自己胸口顺气。
晏千山见此帮我倒了杯水,让我喝了下去,他眼巴巴瞅着我一动不动。
我舒了一口气,对着他说:“何来的逗弄?”
“五年之前,是我亲耳所闻同你是姊弟一事。”我叹息,“哪知原来你非晏家子弟。”
可谁知这句话似是出触碰到了晏千山的逆鳞,他一下子涌上怅意,“是,我非晏家人,因而我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我心尖隐隐作疼,张了张口,道,“所以,也没有我么?”
我素来如此,咬文嚼字,但这仅仅局限于对他人的话语咬文嚼字,而严于律人,宽以待己。喜好揣摩他人的意思,而常常反倒是多思多想,以为自己进退有度,实则却是不小心拍到人家的马腿上。至于晏千山这句话,我承认是我过于敏感,反倒使得他不知所措了。
无论如何,对于晏千山是否一无所有,我心中还是有所猜测,也觉得务必要证实一番,拉了拉他的袖子,道:
“小山,你随我去一趟湶州。”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完结了觉得对不起大家QUQ
☆、第三十一章
九月末,薄衫罩轻衣。
“少爷、小姐,楼府到了。”车夫在外头道。
我先晏千山下了车,走在他前头,让府门口的小厮进去通报。晏千山挨在我身后,抬起头来瞅了一眼这牌匾,左手放在我右肩之上,我握住他的手,他却是面色无恙,似是分明似是不解。
稍等了一会,小厮便告知我们可以进去。
我对楼府格局的熟门熟路,却是让小山小小地不满,将我牵的手得更紧了一些。
楼夫人在佛堂外头的小院候着我们,身旁的侍女将茶点端上。
她身后是蓊郁苍翠的丛叶,面色如白玉,秀雅端庄。
“夫人。”我轻唤她,而她稍稍颔首,乜了一眼我身后的晏千山,却是有几分恍怔却又立马恢复了原样。
“这是小山,”我将小山介绍给她,“晏千山。”
“楼夫人好。”他轻轻地笑了一下。
“他便是从前我与您提过的,晏家嫡子,”我张口,不知如何介绍小山,终究还是这般说道,“我教导过他几年。”
小山唇角一浅,未说什么。
夫人示意我们坐下,淡淡谈了几句,让我们尝尝侍女拿上来的茶酥饼。
晏千山咬了一口,似是觉得味道不错,便也让我尝一口试试。
“这是我方才做的,你们若是觉得能入口,就多吃些。”晏夫人笑着道,“听闻前段日子鄄都受了疫情,阿禾你亦是有所感染,现下面色倒是不如从前红润了。”
小山闻言有些不满,眸光微淡。
“多谢夫人关心,”我出语却是意在安抚,“休息了许久,好得也差不多了。”
“但总归是瘦了许多,之前给你做了件裳,也不知如今是不是嫌大了。”她笑着喝了一口茶。
我似是记起初次方来湶州时,夫人便是叫人替我量体裁衣,我说不必,侍女却说:“夫人言,总有一日用得到的。”
距离上次一别,将近九个多月,从前这五年未曾给我,如今却是拿了出来。
夫人让侍女带我去屋内试穿,而自己同小山呆在一块。
我回头望了小山一眼,他轻轻颔首,我遂随了侍女进屋。
哪料到侍女拿上来的是一条大红喜袍,我微微讶异,不解夫人究竟何意。
换上了缎面的正红色嫁衣,系上绣着彩凤的塑带之时,则发现衣袖身量稍微宽松了些,不过衣角的牡丹绣脚精致,金丝串珠,亦是显得大气雅致得很。
侍女帮我重新梳了个头发,拧了巾帕让我擦一下面,我接过帕子,水温温凉,稍许闻到些好似佛龛的香味。
走入院子,看到夫人与晏千山说了什么,而小山眉头轻蹙,唇角轻抿,眸光垂落。夫人抬眼,看到我,同小山道:“她来了。”
晏千山转身望向我,见我如此,稍稍有些失神,直到对上我的眼,他眸中复又星星充盈,灿灿生辉,轻展了笑靥。
“这样瞅着喜气了一些,倒也没那么苍白了。”夫人舒然笑道,“小山你说呢?”
“嗯。”晏千山应了一声,倒是有些不自在。
我也有些羞赧,脸亦是有些红了。
“阿禾你同我皆姓谢,我便将你视作自己的女儿。”夫人牵过我的手,“你兄长在京城,恐是难以抽身回来见你一面。年初我收到了晏老爷与晏夫人的信笺,本想也早早定了日子,哪料中间出了那么多诡谲,如今楼府与晏府的喜事终于到了日子。”
晏千山闻言一怔,抬眼看向夫人,似是惶惑不解,“敢问夫人,是谁的喜事?”
夫人诧然而笑:“你啊,你的喜事。”
我同小山的喜事。
晏千山一阵怔愡,尔后蓦然明朗,眉梢带笑。
丹桂金黄,馝馞芬芳,沿街下了一场桂花雨,点点桂香染肩,落满青石地。
我与晏千山辗转回了鄄都,晏府上下一片欢喜之色。
晏老爷终于是解开了心结,晏夫人见我们回来亦是喜不自禁。
还记得小住湶州那几日,我俩随同夫人去山寺。夫人让法师帮我诵一段经文,消消晦气与病气。我燃了几注香,双目紧闭跪在蒲团上,参拜了佛菩萨。
临别之时,有僧叫住我,正对我而言,“女施主此命缺……”哪料我身后头跟上了晏千山,小僧望了一眼小山,舒了一口气,“施主此命五行不缺,业障已有所报。”
我微微一愣,袖下却是被晏千山悄悄地牵住了手。
我小声说:“佛门境地,莫要胡闹。”便是从他手中抽了出来,晏千山抿紧了唇别开脸去,轻哼一声,落在了我与夫人的后头。
夫人挽着我的手,与我悄声道:“手心手背皆是肉,阿禾你如今同小山这般要好,我亦是欢喜。”
手心手背都是肉?
夫人不提从前将我与楼奕拉婚配的事儿,现下诚了心意要我同小山共结连理。这心思转换得令我摸不着头脑。
我细细一想夫人在我提及小山时的神色,哑然咋舌,猜测到晏千山同夫人恐是有千丝万缕的系结。
本以为小山脖颈上的金芍药或许同这里一庭院的芍药花一般,有所典故由来,因而来湶州想问个究竟,应是会有所得,也能继续探寻小山的身世,好让他知道他并非一无所有。谁料到这粘结便是出在了夫人身上。
而等我回过神来,思到这一步时,却早已从湶州回了鄄都。
十月初八,黄道吉日。
鞭炮声声,喜烛焰焰。
我头顶珠玉凤冠,带着红盖头,一身霞帔,端坐在床沿上。一日未曾进食,脑补的食物不能果腹,饥肠辘辘。
似是能听到外头锣鼓喧天、觥筹交错的声音。宾客往来,络绎不绝。
我头重脚轻,眼皮重重几乎就要合上,透过那片红盖头什么皆是看不清楚。一遍一遍地打着呵气。
晏紫本想偷偷溜进屋中陪我,可却是被晏夫人发觉,并且拦下。晏夫人责着晏紫:“你这做阿姊的,怎的还似孩儿无赖?”
“您生的好呗。”晏紫嬉皮笑脸,声音穿过雕花木门进入我的耳朵里面,宣告着无奈。
晏夫人也无怒意,扯着晏紫便是让她帮衬着些做些活儿收着礼金。
不知过了多久,我几乎快倚着床柱睡着,哪知眼皮刚阖上,不一会儿,房门便是被推开。
听见一排丫鬟鱼贯而入,各自端着果盘与挑杆,排成一纵,我企图透过喜帕瞅一瞅有盘中的桂圆红枣有多少,盘算着到底填不填得饱肚子。一个晃神,便是在喜帕下面瞥见一双淄色锦纹的靴子。
我等了片刻,却是没听到那如戏文里唱的那般的“请新郎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正纳着闷,哪料那丫鬟喜娘们不知为何又全出了去。
“小山?”我试探性地问出声。
下一瞬,隔着红纱,唇瓣却是被重重吻上。
我眼睛兀的睁大,胸口的心跳声在胸腔里回荡。
晏千山替我摘下喜帕,蓦然,我昏暗的视线霎时有了光,眯着眼却看见他酒醉微醺,一身正宫红喜服,素白面悄然隐隐染上绯红。
“谢禾。”他抿着嘴,一双眼睛清澈如墨池,却是毫无醉意。
“你喝酒了?”我不知说什么,便如此问道。
“爹娘知晓我素来不能喝酒,便以白开代替了酒水。”晏千山笑道,将头靠在我身上。他的头发香香暖暖,墨黑细柔,垂在我肩上。
“你没醉。”我喃喃,晓得他清醒得很,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酒不醉人,”晏千山笑语晏晏,过了片刻,兀的起身倒了两小杯合卺酒,将之其中递给了我一杯,我接下了酒杯,他便同我交绕着手上来,见他唇角一浅:“交杯酒要喝。”
这小子敬酒不吃,却是向我讨着喝合卺酒。
清酒入腹,胃中泛起了小小的烧灼之感,一股暖意由小腹上升至头顶,烫了我双颊。
晏千山温热的鼻息在我耳后缭绕,弄得我心痒痒。
“饿。”我端着酒杯,不合时宜地提出要求。
晏千山面色一滞,哼嘴不作声,眼瞥了一眼桌上。我转头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便是瞅见托盘上摆着两只青玉馒头,一小碗桂花圆子粒6倬跸布词切⌒”г垢刑荆骸懊蝗狻!
然后晏千山就同变戏法似的,一脸嫌弃地从身后拿出了用纸包着的鸡腿给我。
“啊多谢!”我放下了酒杯,兴冲冲地剥开了那层纸,抓了鸡腿便是咬了一口。
晏千山坐在床头,双手稍稍往后,撑着床榻,无奈地看我。
一碗桂花圆子羹下肚,我终于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