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帝库阁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契诃夫1891年作品-第1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笑声越来越高,变成小狮子狗般的吠叫声了。拉耶甫斯基想从桌旁站起来,然而他的腿不听使唤,他的右手有点蹊跷,不由自主地在桌上跳动,乱抓纸片,把它们捏在手心里。

他看见人们惊异的眼光、萨莫依连科严肃惊恐的面容、动物学家充满冷酷的讥诮和厌恶的目光,这才明白自己发了癔病。

“多么不象样子,多么丢脸啊,”他暗想,感到脸上淌下热泪。……“唉,唉,多么坍台!我从没出过这种事。

……“

这时候人们搀起他的胳膊,在后面托住他的脑袋,把他扶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随后一只玻璃杯在他眼前闪过,撞在他的牙齿上,水泼到他的胸间。这是一个小房间,房中央并排放着两张床,上面铺着干净、雪白的床单。他倒在一张床上,放声痛哭。

“不要紧,不要紧,……”萨莫依连科说。“这种事是常有的。……这种事是常有的。……”娜杰日达·费多罗芙娜害怕得周身发凉,四肢打抖,预感到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就站在床边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了?看在上帝份上,你说呀。……”“莫非基利林给他写了些什么话?”她暗想。

“没什么,……”拉耶甫斯基说,又是笑又是哭。“你走开吧,……亲爱的。”

他脸上既没表现痛恨,也没表现憎恶,可见他什么也不知道。娜杰日达·费多罗芙娜略略放了心,走到客厅里去了。

“您不要激动,亲爱的!”玛丽雅·康斯坦丁诺芙娜挨着她坐下,拉住她的手,对她说。“这会过去的。男人跟我们这些罪人一样软弱。你们两人目前正经历一个严重的关头,……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喏,亲爱的,我等着答复呢。我们来谈一谈。”

“不,我们不要谈了,……”娜杰日达·费多罗芙娜说,听着拉耶甫斯基的哭声。“我心里难过。……您让我走吧。”

“您说什么呀,亲爱的,您说什么呀!”玛丽雅·康斯坦丁诺芙娜惊恐地说。“难道您以为我能让您不吃晚饭就走?等吃完饭再走吧。”

“我心里难过,……”娜杰日达·费多罗芙娜小声说,她怕跌倒,就两只手抓住圈椅的扶手。

“他得了急惊风!”冯·柯连快活地说,走进客厅来,可早一看见娜杰日达·费多罗芙娜就心里发慌,走出客厅去了。

等到癔病发完,拉耶甫斯基坐在别人的床上,心里想:“丢脸,象小妞儿似的哇哇地哭!我那样儿想必很可笑,很讨厌。我从后门走掉吧。……不过这样一来,我倒是把我的癔病看得过于认真了。应当拿它当笑话似的敷衍过去才是。

……“

他照一照镜子,坐一忽儿,就走到客厅去。

“我来了!”他笑吟吟地说。他羞得不得了,觉得别人见着他也觉得难为情。“这是常有的事,”他说,坐下来。“我本来坐在那儿,可是忽然间,您猜怎么着,我觉得胸口两边刺痛得厉害,……难忍难熬,神经受不住,就……就出了这样的蠢事。我们眼下处在神经紧张的时代,这是没有办法的啊!”

晚饭席上,他喝葡萄酒,谈天,偶尔猛然叹口气,摩挲胸口两边,仿佛刺痛还没消退似的。除了娜杰日达·费多罗芙娜以外,谁都不相信他,他自己也看出来了。

九点多钟,人们到林荫道上散步。娜杰日达·费多罗芙娜生怕基利林要找她谈话,一直极力待在玛丽雅·康斯坦丁诺芙娜和孩子们身边。恐惧和愁闷弄得她四肢无力,又预感到热病要发作,浑身疲乏得很,勉强挪动两条腿。可是她没有回家去,因为她相信基利林或者阿奇米安诺夫会跟踪她,或者两个人一块儿来找她。现在基利林就在她后面,跟尼科季木·亚历山德雷奇并排走着,用唱歌的声调低声哼着:“我不容许人家玩弄我!我不容许人家玩弄我!”

他们从林荫道上转了个弯,往售货亭那边走去。他们沿海岸走着,久久地观赏海面上发出的一片磷光。冯·柯连开始讲解海面上怎么会发出磷光。

..



《决斗》十四

^生。网!
十四

“可是现在我要去玩文特了。……他们在等我,”拉耶甫斯基说。“再见吧,诸位先生。”

“等一等,我跟你一块儿走,”娜杰日达·费多罗芙娜说,挽着他的胳膊。

他们就向大家告辞,走了。基利林也告辞,说他正好同路,就跟他们并排走去。

“要发生的事总归要发生,”娜杰日达·费多罗芙娜暗想。

“那就随它去。……”

她觉得好象所有那些糟糕的往事都从她的脑子里钻出来,在黑暗中跟她并排走着,粗声粗气地呼吸着。她自己呢,好比落在墨水瓶里的苍蝇,沿着马路费力地爬动,把拉耶甫斯基的肋部和胳膊都染黑了。她暗想:如果基利林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那么在这方面该负责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要知道,从前有过一个时期,没有一个男人会象基利林这样对她说话,她自己却把那段时期象一根线似的扯断,无可挽回 地毁掉了,那么这该由谁负责呢?她给情欲弄得神魂飘荡,开始对一个全不相识的男人媚笑,大概只因为他体态端正,身材高大。经过两次幽会以后,他却惹得她厌倦,她就丢开他了。这时候她暗想:“就因为这个缘故,他不是就有权利可以随意摆布她吗?”

“在这儿,亲爱的,我要跟你分手了,”拉耶甫斯基站定下来,说。“伊里亚·米海雷奇会送你回家的。”

他向基利林点点头,很快地穿过林荫路,穿过大街,往谢希科甫斯基的房子走去,那儿的窗子里灯光明亮。随后他们可以听见他带上便门的声音。

“请容许我把话跟您说清楚,”基利林开口说。“我不是小孩子,也不是什么阿奇卡索夫,或者拉奇卡索夫,扎奇卡索夫。……我要您认真地注意这一点!”

娜杰日达·费多罗芙娜的心怦怦地跳。她什么话也没回 答。

“我起初把您态度的突然转变解释为卖弄风情,”基利林接着说,“现在我才看出来您根本不懂得该怎样对待正派人。

您简直就是有意玩弄我,如同玩弄那个小孩子,那个亚美尼亚人一样。然而我是个正派人,我要求人家对待我象对待正派人那样。所以,我为您效劳。……“”我心里难过,……“娜杰日达·费多罗芙娜说,哭起来,为了遮掩眼泪而扭转身去。

“我也难过,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基利林沉默一忽儿,然后清清楚楚,一板一眼地说:“我再说一遍,太太:如果您今天不跟我相会,那么今天我就要闹出一场乱子来。”

“今天就放过我吧,”娜杰日达·费多罗芙娜说,她都听不出自己的声音来了,那声音变得那么可怜,那么细声细气。

“我得给您一点教训。……原谅我的粗鲁口吻,我非给您一点教训不可。是的,很抱歉,我不得不给您一点教训。我要求两次约会:今天和明天。后天您就可以完全自由,您爱上哪儿,爱跟什么人要好,都由您。今天和明天。”

娜杰日达·费多罗芙娜走到她的家门口,站住。

“放开我吧!”她小声说,周身打抖,在黑暗里除了他那件白色制服以外什么也看不见。“您是对的,我是坏透了的女人,……我不对,可是您放了我吧。……我求求您,……”她说,碰到他冰凉的手,打了个哆嗦,“我求求您了。……”“唉!”基利林叹道。“唉!放走您却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我只是打算给您一点教训,让您明白一下罢了。再说,夫人,我是不大相信女人的。”

“我心里难过。……”

娜杰日达·费多罗芙娜听着海水平和的哗哗声,看着繁星密布的天空,恨不得赶快了结这一切,摆脱这种该诅咒的生活以及那海洋、繁星、男人、热病。……“只是不要在我的家里,……”她冷冷地说。“把我带到别处去。”

“那我们到缪利多夫家去。那儿再好不过了。”

“那是什么地方?”

“在旧围墙附近。”

她顺着大街快步走去,后来转个弯,走进一条通到山坡上去的巷子。天黑了。道路上这儿那儿横着些苍白的光带,那是由里面点着灯的窗子里射出来的。她觉得自己象是一只苍蝇,时而落进墨水瓶,时而又爬出来,到亮光里。基利林跟着她走。他走到一个地方绊了一下,几乎摔倒,不由得笑起来。

“他醉了,……”娜杰日达·费多罗芙娜暗想。“没关系,……没关系。……随它去吧。”

阿奇米安诺夫不久也向大家告辞,去追娜杰日达·费多罗芙娜,打算请她去划一忽儿船。他走到她家,隔着篱栅往里看:窗子都开着,没有点灯。

“娜杰日达·费多罗芙娜!”他叫她。

一分钟过去了。他又叫一声。

“谁啊?”奥尔迦的声音响起来。

“娜杰日达,费多罗芙娜在家吗?”

“不在。她还没回来。”

“奇怪,……奇怪得很,”阿奇米安诺夫暗想,感到十分不安。“刚才她是回家来了。……”他在林荫道上走着,然后顺着大街走去,往谢科甫斯基家的窗子里看一眼。拉耶甫斯基脱了上衣,坐在桌子旁边,专心地看着纸牌。

“奇怪,奇怪,……”阿奇米安诺夫嘟哝着,想起拉耶甫斯基刚才发病,不由得觉着羞愧。“既然她不在家里,那她到哪儿去了呢?”

他又往娜杰日达·费多罗芙娜的家走去,看一眼乌黑的窗子。

“这是欺骗,欺骗,……”他暗想,记起今天中午她在比丘果夫家里遇见他,答应今天傍晚跟他一块儿去划船。

基利林住着的那所房子里,窗子是黑的,大门口的一条长凳上坐着一个警察,睡着了。阿奇米安诺夫看一眼窗子,瞧一下警察,心里全明白了。他决定回家,就往前走,可是又走到娜杰日达·费多罗芙娜的住所附近。在这儿,他在一条长凳上坐下,脱掉帽子。他又嫉妒又委屈,脑袋发热了。

城里的教堂一天只有两次敲钟报时辰:中午和午夜。它敲钟报过午夜以后不久,就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那么明天傍晚再到缪利多夫家里去!”阿奇米安诺夫听到有人在说话,而且听出那是基利林的嗓音。“八点钟。再见!”

娜杰日达·费多罗芙娜在篱栅附近出现了。她没注意到阿奇米安诺夫坐在长凳上,却象影子似的在他面前走过去,推开便门,也没关上,就走进正房去了。她走到自己房间里,点上蜡烛,很快地脱掉衣服,然而没有上床躺下,却在一把椅子面前跪下,伸出胳膊抱住它,把额头抵在椅子上。

拉耶甫斯基两点多钟回到家里。

 。。



《决斗》十五

 小=_说。网
十五

拉耶甫斯基决定不把谎话一下说完,而要点点滴滴地说下去,于是第二天下午一点多钟到萨莫依连科家去借钱,为的是星期六一定可以动身。自从他昨天发过癔病,给他的郁闷心境新添了一种尖锐的羞愧感觉以后,他觉得再在这个城里住下去就变成不堪设想的事了。如果萨莫依连科坚持他的条件,他想,那也不妨同意他的条件,把钱拿到手,到明天临动身,再推说娜杰日达·费多罗芙娜不肯走就行了。今天傍晚他总可以把她说服:这样做都是为她好。假如萨莫依连科受到冯·柯连的明显影响,根本不肯借钱,或者提出什么新的条件,那么他,拉耶甫斯基,今天就搭货轮动身,要不然,索性坐上一条帆船,到新阿丰或者新罗西斯克,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