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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一听,这是国家的好儿子、人民的好公仆啊,必须答应。
朕也不敢不答应。
因为那会儿朕初来乍到,还没适应新环境,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唯恐露馅,都不敢吱声说话,假装着凉嗓子失声,和宫女太监都是嗯嗯啊啊比划着交流的。
朕就指了指御案上的玉玺,让太后自己拿去盖章。
现在朕理清楚来龙去脉前因后果融会贯通了。
朕的感想有点复杂,既气愤又感慨。
气愤的是太后歪得一手好重点,她这个外甥,就是陇西王。
明明是个王爷,卖什么苦情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个苦哈哈的底层公务员。
感慨的是,太后都把朕的玉玺拿到手了,居然没玩什么猫腻,就盖了这一个章,又送回来了。
朕不知该说她奸诈还是实诚。
陇西王能封王,当然不仅仅因为他是太后的外甥。
说起来朕要叫他一声皇叔。
上溯四五代,我们俩是同一个祖宗。
太后的姐姐,生出了朕的皇叔,这辈分有点乱。
不过古人动辄一生十几个孩子,从十几岁生到四十几岁,孙子比小儿子大的事很常见,不足为奇。
何况朕和陇西王都四五代传下来了。
朕还有个才三岁的远房叔公呢。
总之陇西王就是个比较有出息的宗室,外加太后这根裙带。
那又怎么样呢?
朕发动朕从宫斗文里学来的仅有的一点点政治智慧,觉得太后总不可能想废了朕改立陇西王当皇帝吧。
毕竟朕才是她的儿子,陇西王只是外甥。
虽然朕并不是她的亲儿子,外甥却是亲外甥。
据说野心勃勃的太后都喜欢立一个好控制的傀儡皇帝。
朕很好控制啊!太后应该很喜欢朕才对!
朕唯一的缺点就是生不出儿子而已。
虽然这个缺点对皇帝来说确实很致命。
但太后并不知道啊!
宰相说:“陛下自三月前起龙体不预之事,除了冯太医,陛下还跟谁说过?”
好吧,在外地出差的宰相都知道了,太后肯定也知道了。
这不能怪冯太医不够忠心嘴巴不够严实。
朕每次召他来问诊,都把门窗大开,门外排上一溜儿的太监宫女。
带长舌八卦碎嘴属性的优先。
朕恨不得张个皇榜昭告天下朕不举。
不然朕哪能安安稳稳守身如玉地过完这三个多月。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朕安安稳稳守身如玉地过了三个多月。
现在麻烦来了。
朕要被人从龙椅上拱下去了。
☆、第四章
其实在被人从龙椅上拱下去和跟妃子们困觉生儿子之间,朕宁可选择被人从龙椅上拱下去。
但是这话不能跟宰相说。
说了朕怕他现在就把朕从龙椅上拱下去。
宰相跟朕是一个利益集团。
朕坐在这个位子上,代表的就不止是朕自己。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高处不胜寒。
权力的斗争就是这么残酷。
朕都懂的。
朕好歹也是看过三百篇宫斗文的人。
朕虽然看得多,但除了常常觉得智商受到碾压、换了朕肯定活不过第一集之外,并不会学以致用。
朕想了半天,决定还是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宰相:“卿有何妙策?”
宰相说:“臣已经开始着手布置,但还需些时日。”
朕没有问他到底在布置啥。
反正到时候宰相肯定会告诉朕的。
没到时候说了也没用。
宰相看朕的眼光告诉朕他也是这样想的。
宰相说:“臣真担心万一哪天臣不在陛下左右了,陛下自己该怎么办呢?”
语气颇是宠溺。
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宰相看着朕,打了哈欠。
朕觉得不太妙。
宰相说:“臣日夜兼程,一回京师就直奔宫城,车马都还停在宫门外头,连自己家都没回。”
朕说:“哦。”
从江南到京师,高铁三五个小时的事儿,有什么好卖惨的。
要怪只能怪你们技术太落后,还得靠马这种原始交通工具代步。
宰相发现跟朕委婉没有用,直接不要脸地说:“臣能不能先在陛下这里睡一会儿?”
朕吓得花容失色:“不行!”
宰相没想到朕反应这么大。
宰相说:“哦,那臣回去睡觉了。”
然后他就磕了个头走了。
朕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
宰相走了,朕好像也没有必要留在办公室里。
于是朕后脚跟着他往外走。
宰相走出门口又回过头来:“陛下真的不留臣多呆一会儿?”
朕愈发觉得菊花嗖嗖凉。
朕说:“宰相一路风尘劳顿,还是快回家去好好歇息吧。”
宰相似乎有些遗憾,微一叹气,这回真走了。
朕觉着,朕这个皇帝貌似还算有地位。
起码还没到被宰相压制必须卖身求存的地步。
朕心甚慰。
朕刚回到寝宫想去床上躺一躺,高总管又来报:“礼部侍郎求见。”
——朕现在把宰相叫回来还来不来得及啊。
叫宰相回来肯定是来不及了。
因为礼部侍郎说在宫门口碰见宰相了。
朕现在才知道宰相不是要睡朕,是确实想为朕排忧解难。
爱朕就直说嘛,何必拐弯抹角的。
还有点小傲娇和小心机。
这么一想朕居然觉得宰相略萌。
朕要是个无关的吃瓜群众,说不定就站了这对cp。
可惜朕的内心是个笔直笔直的直女。
朕喜欢男人。
宰相是男人。
还是个挺英俊的美男子。
但宰相是弯的。
宰相也喜欢男人。
朕现在好像应该算男人。
等等这事情有点复杂朕好像被绕进去了。
现在不是站cp的时候,礼部侍郎还在等着觐见汇报呢。
朕继续在办公室里接见礼部侍郎。
礼部侍郎说的也不是什么难理解的大事。明天陇西王就到京师了,他建议朕亲自去城门口迎接。
还说这是太后的意思。
哦对了,礼部侍郎是太后的侄子。
就是陇西王的表兄弟。
这一家子外戚欺人太甚啊!
马上就要把朕拱下皇位了,还要朕腆着老脸亲自去接那个把朕拱下去的人!
按朕阅览宫斗文三百篇的经验,皇帝的威胁不外乎三种:外戚,权臣,王爷。
当然这么说也不是很严谨。
有时还有想当太后的皇后妃子。
有时还有起义造反的草根领袖。
有时还有虎视眈眈的境外势力。
有时还有奴大欺主的专权宦官。
当个皇帝真不容易。
朕的智商实在拎不清那么多,姑且认为只有前面那三个吧。
这叫抓住主要矛盾、抽象化建模,这很科学。
现在外戚联合了王爷来搞朕,朕必须牢牢抓住权臣这个盟友。
可惜权臣刚刚被朕打发回去睡觉了。
外戚和王爷欺人太甚!
——那朕就多忍一忍。
朕爽快地回答:“行!”
礼部侍郎走后,朕终于回到自己寝宫里,可以舒舒服服地躺着了。
朕躺在龙床上思考了一会儿。
朕觉得可能得改变一下固有的僵化思路,另辟蹊径。
朕为什么要和古人宫斗,朕应该扬长避短,发挥自己的长处呀!
比如前面提到的技术问题。
朕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来到这个蒙昧落后的时代,还成为最高掌权者,难道不应该大刀阔斧地推广现代科技、加速社会发展进程、开辟一个全新的辉煌时代、改写人类历史吗!
然后朕就可以碾压四方称霸全球成为一代雄主了!
说不定还能比哥伦布先发现美洲,把小龙虾和辣椒提前引进过来!
还管什么陇西王、生不生得出儿子!
想到这里朕不禁有点小激动。
可惜朕大学里学的是影视编导,除了指导一下舞姬们排练,并没有什么卵用。
然后朕回忆了一下中学里学过的基础科学知识。
朕觉着朕可能穿越的时候忘记带上它们了。
遂放弃了以上计划。
其实对于被人从龙椅上拱下去这个事儿,朕的心态是非常平和的。
听说被废的皇帝要么被杀,要么过得很惨。
朕恰恰就知道这么一位被废的皇帝——汉废帝、海昏侯刘贺,因为朕前不久刚刚参观过他的陵墓考古展览。
据说他只当了二十七天皇帝就因为昏庸无度、恐危社稷而被当时的权臣霍光给废了,贬到地方上当了个王侯。
朕感觉膝盖一痛。
他的那个展览啊,满目黄澄澄的金饼子、金板板、马蹄金、麟趾金,一堆一堆的,朕的眼睛都给晃花了。
此外还有十吨重的钱币,展览实在放不下,只好拍个照片给大家看看。
如果说这就是皇帝被废后的凄惨生活。
朕希望现在就被废。
至于被杀。
朕其实一开始有过寻死试试能不能变回静静的想法。
因为胆子太小不敢杀自己而放弃了。
如果有人愿意帮朕一把,朕也不介意尝试一下。
朕只求杀得别太疼就行。
如此一想,朕觉得朕实在没什么好担忧的。
于是朕抱着被子愉快地会周公去了。
☆、第五章
第二天一大早,朕领着百官浩浩荡荡地去洛阳西城门迎接陇西王。
这一大早还真是早。
平时上朝,这些人寅时就在宫门外等候了。
寅时就是凌晨三四点钟。
五点钟上朝。
朕甚是佩服他们。
朕反正是起不来。
不过一想到这时候的人天黑后没事干七八点钟就睡觉了。
早上五点钟上班好像也很正常。
你要问朕早上起不来怎么上早朝。
说来惭愧,朕还没上过朝。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昏君三个月不上朝,这很符合逻辑!
朕以前还有过半年没上朝的记录呢。
所以百官们都觉得很正常。
明朝有个皇帝二十几年不上朝,国家也没亡。
这说明这个国家的政治制度很完善,百官各司其职,没有皇帝也能运转。
朕心甚慰。
要是国家的命脉系在朕一个人身上。
那才是药丸。
平时百官凌晨三四点钟就在宫门口等着上朝。
今天他们就更积极了。
寅初就把朕从龙床上拱了起来。
卯时朕领着一大群人顶着凛冽的西北风守在西城门。
也就是早上五点钟。
朕缩在锦帽貂裘里一边打哈欠一边看着周围心热如火欢欣雀跃翘首以盼新boss的众臣。
朕觉着甚是悲凉。
只有宰相黑着一张脸骑马立在朕的御辇旁。
果然只有宰相才是和朕穿一条裤子的铁哥们儿。
不不不,朕不想和他穿一条裤子。
那肯定是拿错了。
据说陇西王昨天午后就抵达洛阳城西了。
为了显示其庄重,特意等到今天早上再进城。
大冬天的早上五点多钟两拨人黑漆抹乌谁也看不清谁在这里碰头。
朕不是很懂他们古人的庄重。
黑漆抹乌中对面来了一群人。
高头大马,蹄声撼地,整齐划一,很有气势。
朕迎着晨曦的微光往当先领头的那人一看。
朕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到个夸奖的词:“陇西王真是……英姿飒爽啊。”
来之前朕曾经脑补过陇西王的样貌。
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