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我进行地下活动的时候,我尽可能地不修边幅。我的工作服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苦力穿了一辈子的工作服。警察为我画了一张留着长胡子的像,并广泛张贴。我的同事催促我把胡子刮掉,但是,我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正因为人们认不出来,所以有时我可能会受到冷落。有一次,我计划到约翰内斯堡远郊参加一个会议,一位著名牧师安排他的朋友留我在那里住宿。我到达门口时,没等我说明我是谁,在门口的那个老太太惊叫着说:不,我不让你这样的人来这里!并赶快关上了门。
43
在转入地下后的头几个月,我在商业大街上的一户人家中住了几周。此后,我又在伯里亚与沃尔菲克代士一起住在地下的单身公寓里,那里是距离市区很近的一个白人居住区。沃尔菲是一个民主党人大会的成员,也是《新时代》的记者。他曾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在南非和意大利打过仗。他的战争知识和亲身战斗经验对我帮助很大。在他的建议下,我阅读了普鲁士将军卡尔旺克劳塞维茨的经典著作《战争论》。克劳塞维茨的中心思想是:战争是外交通过其他手段的继续,这个思想正好与我的感觉相吻合。我依靠沃尔菲为我搜集阅读资料,但我又担心会因此影响他的生活,打扰他的工作和休闲。但是,他是一位热情好客且十分谦虚的人,从来没有抱怨过。
我睡在一张行军床上,几乎在他的公寓里住了两个月。白天躲在里面,通过百叶窗透进的光线进行阅读和筹划,召开会议则要到夜间进行。我每天早晨都会打扰沃尔菲的美梦,因为我通常5点起床并换上运动服原地跑步一个多小时。沃尔菲终于被我的养生之道所打动,开始在早上去上班前与我一起锻炼。
民族长矛军当时正在训练起爆技术。一天夜里,我陪沃尔菲到城郊的一个旧砖场去试验起爆装置。这要冒生命危险,但是我坚持要参加民族长矛军的第一次爆炸装置的试验。在砖场里,爆炸是一件平平常常的事情,因为在用大机器将黏土铲起并送进制砖机之前,要用炸药把黏土炸松。杰克霍奇森带来了一个用马口铁桶灌入炸药制成的爆炸物,并用圆珠笔内芯做成了一个起爆装置。那天夜间一片漆黑,我们只有一个小小的照明装置,我站在一旁看着他操作。准备就绪以后,我们退到远处,并开始读秒计时。当数到30秒的时候,装置发生了爆炸,扬起了许多尘土。爆炸很成功,我们迅速返回车内并四散逃离现场。
.。
第二部分 第41节:黑色的海绿花(3)
@小‘说〃网
在伯里亚,我感到很安全。我从不外出,因为这里是白人居住区,警察大概不会到这里来搜捕我。我白天在这个公寓里读书的时候,常常在窗台上放一品托牛奶,让它慢慢发酵并变酸。我很喜欢这种酸奶,考撒人把它叫做阿玛西,并誉之为一种卫生营养食品。制作酸奶很简单,仅仅把鲜牛奶放在露天的地方,让它酸化即可。牛奶会变稠、变酸,很像酸乳。我甚至还让沃尔菲品尝了一下,但是,他只尝了一口就露出了难咽的苦相。
一天晚上,沃尔菲回来后,我们正在公寓里闲聊,忽然听见有人在窗子附近谈话。我能听出是两个非洲人用祖鲁语谈话,但无法看到他们。当窗帘被拉开的时候,我示意沃尔菲不要出声。
把我们的牛奶放在那个窗台上干什么?其中一人说。
你说什么?另一个人问。
窗台上有酸奶阿玛西,他说,这是干什么?然后是一阵沉默。那个人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只有黑人才这样把牛奶放在窗台上,黑人怎么住在白人区?我当时就意识到我需要换地方了,于是,在第二天夜里我就搬到了另一个地方藏身。
我住进了约翰内斯堡市内的一个医生家里,夜间睡在佣人居住间里,白天在医生的书房里工作。白天有人来的时候,我会躲进后院,假装是园艺工。然后,我又在纳塔尔的一个甘蔗种植园住了大约两个礼拜,与一群非洲劳工及其家属一起住在一个名叫汤加特的小社区内,那里离德班的海边不远。我住的是一个家庭旅馆,假扮成一个受政府指派来评估土地的农业示范员。
组织上为我配备了农业示范员用的工具,我每天都要检查土壤和做试验。我对我所做的工作几乎一窍不通,但是,我并不认为自己是在欺骗汤加特的老百姓。但是,这里的人多数都是农场工人,自然有辨别能力,他们没有打听我的身份,甚至当他们看见夜里有人开着轿车来到他们的社区,而且有些来人是当地的政治家时,他们也不打听我是何方人士。我常常夜里开一整夜会,白天睡一整天觉,这对于一个农业示范员来说是很不正常的。尽管我潜心于别的事情,但是我感觉与这个社区有一种亲近感。我礼拜天去教堂做礼拜,享受犹太复国主义基督教牧师们使人怦然心动的老式祈祷声。在我即将离开教堂的时候,我向一位年长者表示感谢,感谢他对我的关照。他说:你当然要受欢迎,但是,kwedeni(年轻人),请告诉我,鲁图利酋长要干什么?我被吓了一跳,但是,我很快回答了他的提问:你最好是亲自去问他,我不想提他。但是,根据我的理解,他要归还我们的土地,他要我们的国王重新当政,他要让我们能够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他没有军队怎么办?那个年长者问。
我很想告诉那位老人,我正在忙着组建军队。但是,我不能说。在我受到那位老人感伤的鼓舞的同时,我也意识到别人也许已经发现了我的使命。我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又太长了。第二天夜里,我又像到这里来的时候一样,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
第三部分 第42节:利沃尼亚(1)
。_生
利沃尼亚
49
越过边界后,我松了一口气。离开家乡后再回到家乡,使我感到家乡的空气总是那么温馨。那是一个晴朗的冬夜,就连家乡天上的星星看上去也比非洲大陆其他地方的星星更明亮。显然,我离开了我第一次感受到自由的世界,并重新返回到我作为一个罪犯生活的另一个世界,但是,我仍然为回到自己的家乡而感到高兴。
在贝专纳与西北德兰士瓦之间,有十几条没有路标的道路横跨边界,塞西尔知道我们应该走哪条路。在行驶期间,他告诉了我许多我没听说过的大事。我们行驶了一整夜,半夜刚过就穿越了边界,天快亮的时候,我们到达了立里斯里夫农场。我仍然穿着我那身卡其布训练服。
一到农场,我就没有了休息和反思的时间,因为第二天夜间,我们将召开一次秘密会议,由我向工作委员会简要报告此行的情况。瓦尔特、摩西考塔尼、戈万姆贝基、旦图鲁麦、j。b。马科斯和杜马诺克韦都来到了农场,这是一次难得的重逢。我首先汇报了这次出访的大概情况,并把我们接收到的援助资金和提供培训的情况逐项作了汇报。同时,我也详细报告了我对非洲人国民大会与白人、印度人特别是共产党人进行合作的不同意见。赞比亚领导人最后会见我时说的话仍然在我耳边回响,他们告诉我,尽管他们知道非洲人国民大会比阿扎尼亚泛非主义者大会强大,并且更有群众基础,但是,他们认为阿扎尼亚泛非主义者大会是纯粹的非洲民族主义,只不过是被非洲人国民大会的非种族主义和与共产主义的联系所迷惑。我告诉他们,奥利佛和我认为非洲人国民大会必须显得更独立一些,以便让非洲大陆上的新盟友对我们放心,因为,这些新盟友将是从资金上和军事训练上对我们提供支持的国家。我建议对大会联盟进行改造,这样,非洲人国民大会将明显地被视为领导组织,特别是在一些直接影响非洲人的问题上。
这是一个严肃的主张,必须征求整个领导层的意见,工作委员会敦促我去德班向鲁图利酋长汇报。除了戈万姆贝基之外,大家都同意这个主张。姆贝基当时不住在立里斯里夫农场,但是,他是民族长矛军最高司令部的成员。他敦促我选派别的人担任我所担任的职务,因为这个职务风险太大。他说,组织不应当危及我的安全,特别是我刚刚回国,准备进一步发展民族长矛军。这个明智的建议被大家,包括我本人在内,拒绝了。
第二天夜间,我在塞西尔的陪同下从利沃尼亚出发。我还是扮作他的司机。我在德班安排了一系列的秘密会见,第一个就是秘密会见蒙蒂奈克和伊斯梅尔弥尔,向他们简要介绍了我的国外之行,讨论新建议。蒙蒂和伊斯梅尔与鲁图利酋长关系非常密切,鲁图利酋长完全相信他们两人的观点。我希望能告诉鲁图利,我已经对他的两位朋友说过了,并传达他们的意见。但是,伊斯梅尔和蒙蒂对我认为非洲人国民大会需要在大会联盟中起领导作用并在有关影响非洲人的事务方面自己发表声明感到忧虑。他们反对任何拆散联盟的做法。
我又来到格劳特维勒,鲁图利酋长就住在那里。我们在格劳特维勒城内的一个印度女士家中见了面。我向酋长介绍了情况,他一言不发地认真听我介绍。当我介绍完情况的时候,他说他不赞成让外国政治家干涉非洲人国民大会的政策。他说,我们的政策已经很好地包含了非种族主义,他认为我们不应该根据几个外国领袖的意见修改我们的政策。
我告诉酋长,这些外国政治家不是干涉我们的政策,他们仅仅是说他们对我们的政策不理解。我告诉酋长,我们的计划仅仅是做点表面文章,以便使非洲人国民大会更让人理解,更让我们的同盟者接受。我把这件事看作一项防御性措施,因为,如果非洲国家决定支持阿扎尼亚泛非主义者大会,那么阿扎尼亚泛非主义者大会这个弱小组织就能一下子变成一个强大的组织。
酋长并没有凭一时的冲动而匆忙下结论。我能看出,他要考虑我所说的话,并就此与他的朋友们进行讨论。我向他告别,他劝我要多加小心。那天晚上,我还要在那个小城秘密会见几个人。我最后会见的是民族长矛军德班地区司令员。
德班地区司令员是一位名叫布鲁诺姆陀罗的破坏活动专家。我以前从未见过他,但是,我以后在完全不同的场合又一次遇见了他。我简单向他介绍了我出访非洲数国的情况,以及我们已经接受的支持和军事培训承诺。我解释说,民族长矛军暂时仅限于搞破坏活动,但是,如果搞破坏活动不能达到理想的效果,我们也有可能转入游击战争。
同一天晚上,我住在摄影记者g。r。奈杜家中,与伊斯梅尔、法提玛弥尔、蒙蒂奈克和j。n。辛格一起举行欢迎、欢送会,因为第二天我就要回约翰内斯堡。那是一个愉快的夜晚,是我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放松的夜晚。当晚,我睡得也很好。8月5日礼拜天下午,我又去见塞西尔,因为我将乘坐他的奥斯汀返回约翰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