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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
祠乌镇是沿海小镇,这里有纯净又没有被开的海岸线,但因为太偏远,交通也不方便,所以来这里的游客极少。我的外婆就住这里,一栋三层楼的小洋房,带有白栅栏的小院子,夏天的时候满是栀子花香。外公去世后,外婆把这里改成一家旅馆,一来与人方便,二来也有些收入。据说外婆曾是城里的大家闺秀,在报上看到外公的文章非常喜欢,亲自去拜访,两人一见钟情。因为外婆家的反对(种种手段就不一一列举,电视里常有),外公外婆离开故乡,四处飘零,来到祠乌,定居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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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今天栀子花又开了五朵,你好棒呀!”
“傻丫头,这关我什么事?”外婆浅笑,娇宠地看着我。阳光在院子里跳舞,绚烂缤纷。
“外婆,那个男生是不是有心事,他会自杀吗?”
“是穿得很破烂的那个?”
“外婆,那不叫破烂,那叫前卫,现在好多人都故意把裤子弄几个洞。”我捂住嘴巴笑。
“哦……”外婆这样应答我,估计也是不明白前卫是啥意思。
那个穿白色衬衣,裤子上有洞的男生是我和外婆散步时现的,他像个雕塑样坐在小礁石上,一头凌乱的——估计是海风吹的。来这里的陌生人本来就少,何况还是一个“雕塑”样的男孩,我细细看过他的表情,一脸的静默,眼神像困兽样,哀怨,忧伤,无助。
闲暇时,我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用沙子砌城堡。长长的楼道,高高的塔楼,宽宽的窗子。直到男孩在落霞里离开,我才转身。
我怕他自杀。他那忧伤的表情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云哥哥,我都好……身体也好……心情当然好……写信?晕,不是打电话就可以了吗,还写信?好嘛……”
云哥哥打来的电话每天都在九点响起。
挂上电话,我铺开纸给云哥哥写信。
嘻嘻,收到我的信很happy吧。我在这里很好,院子里的栀子花每天都在开放,说的好像是废话。我在这里遇见一个很奇怪的男生,每天都在海边的礁石上摆同样的poss,他好像很不快乐,应该是根本不快乐,来这里就是为了对着海呆。
夏天过去,我就是大学生了,好期待呀。还和云哥哥你上同样的学校,以后是不是要称呼一声‘学长好’。你说大学会是怎样的呢?同学们会怎样呢?嘻嘻,问兜兜和袋袋好,它们两个乖不乖?
折好信,我伸个懒腰上床睡觉。闭上眼睛,眼前却是那个“雕塑”的眼神,我的心突然涌起悲伤,心怎么会觉得难过呢?
“丫头,你睡着了吗?”外婆又在门口问。
“睡着了,外婆晚安!”
第二天.
天气真好,我早早就起来了。
“外婆,我要去邮局一趟,一会儿回来。二楼的房客今天退房?等我回来收拾^(^。”
“丫头,路上小心。”外婆说。
今天阳光真大,我想了想戴了顶草帽。草帽是秸秆编的,这里的居民农闲时靠编制草帽挣一些钱,黄色的秸秆被漂染成米色,还会缝一些装饰品上去,大朵的玫瑰,彩色的带子,有的还像西部牛仔戴的帽子。
这种草帽城里很少见,但在这乡镇倒是很多,用来遮阳挡雨。
镇上没有邮局,只有一个信筒。每天下午的时候会有穿绿色工作服的邮递员叔叔骑着单车过来取。把信投进信筒的时候,我好像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回来的路上,经过海边,看见那个“雕塑”正张开双臂,像大鸟样一头跃进海里。海水开出白色的水花,然后平静下来。
那姿势真是帅。
晕,怎么半天还没反应,天,他,他不会真的跳海自杀吧!
我没有多想,冲进海里,海水快没过我了,我扑打着,搜索着。
一个浪打了过来,我突然感觉脚不能着底,嘴里不断地喝水~~》_o
正文 二
“……还不是因为你每天都像个雕塑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活化石呢。”我感觉我后背有一丝凉气。
“我是在思考〒_〒,你懂不懂?”他瞪着眼睛吼我,但我分明能看见他眼里的虚弱,还有忧伤。
“那请问思考者你的名字?”
“苏辛拉。”
“终于听你说了一句人话。”我呵呵地笑,在他飙之前转身逃开。
他却不屑于追我,把手斜插进口袋,无所谓地看我。
-o-!
傍晚退潮的时候,总有很多活的贝壳被冲上来,我在海边拾它们,再把它们放进海里。如果让它们离开水,就会死。
苏辛拉奇怪地看着我:“这些贝壳是被命运抛弃了,为什么还要改变?”他幽幽地说,眼里的悲伤又涌了上来。
“还会涨潮,它们会回到海里。”我的心怎么觉得难过呢?
“我要回去了,再见,辛拉。”天色已晚,我再不回去,外婆会担心。
“……我……看看你们家的路。”他居然有些羞涩。
我扑哧就笑了,真想抬起手在他脸上拧一把,这么可爱。
“我们家的路和其他的路一样,你该不会是想送我回去吧?”我仰起脸扮可爱状。
“咚!”我的脑袋被重重地敲了一下,疼死了。我气愤地抬起头。
“我是怕你明天又不守约,我不喜欢等人,所以我明天在你家门口喊你。”他摆出酷酷的样子。
“……明天,明天还见呀?”^1^我按住心里小小的喜悦。
“反正不想回家……我是说我自己的家,在这里的最后几日好好地玩一下。”
“小憩吧。”他在栅栏边看了看,“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
“……旅社,小小休息的旅社。”不知道这解释合理不,我是喜欢直译。
“原来是旅社,环境看起来不错,我干脆住你们这里算了……别误会,我可对你没企图,只是现在住的地方太吵了……”
哼,我对你还没企图呢,臭美什么,不就是酷一点高一点好看一点?
_不过,旅店有生意当然好,我只好举双手同意他搬过来。
他的行李不多,却整理得我惊呼连连,不仅有vansnikenet3,这款鞋是限量版,价格不菲。我在云哥哥的杂志上见过,知道这鞋是有收藏价值的,可他倒好,却穿了起来。
原来是vip。我撇撇嘴巴。
“村姑,我的衣服你还要负责洗,我加钱给你。”他躺在床上头也不抬地说。
心里把他从头骂到脚,有什么不了起。我洗就洗,狠狠敲你一笔,可以多给外婆挣点钱。
楼下的电话响起来,我赶紧放下东西转身就跑。木制的楼梯在我的脚下咚咚响。
“云哥哥……跑下来的所以累……在帮新来的房客整理房间……我写信给你了,过几天就能收到……”
一抬头,看见苏辛拉站在楼梯口阴阴地盯住我。
“……云哥哥,先挂了,晚安。”我也不知哪里惹到苏辛拉,看他一脸的阴沉,我只好挂了电话。
再回去收拾房间,屋子里气氛怪异。
“你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打那种……恶心的电话,讨厌死了,比那边住的还吵!”他语气里都是火药味。
真是又霸道又莫名其妙的男生!
“无聊!”我故意大声说。
他跳起来,冲到我面前,把我往外面推。
“出去,出去卿卿我我去!”
门在我身后咚一声重重地关上,我心疼呀,不过是心疼那门~_~,那可是我家的财产。
第二天.
“丫头,去喊新来的房客下楼吃早餐。”
“~_~我不去。”我还没忘记他昨天怎么对我呢,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两声,狠狠地喝一大口牛奶。
外婆吃过早饭又出去串门了,我像个勤劳的蜜蜂一样收拾房间,打扫卫生,洗衣浇花。外婆年纪大了,平时又一个人住,让她搬进城里又不愿意。她说外公在这里,她走了外公会寂寞。
“我的早饭呢?”一张脸凑到我面前,不是苏辛拉又会是谁?我背过身不理他。脸皮厚,我的气还没消呢,他却像没事似的。
“……村姑,你再不说话我就强吻你!”恶狠狠的声音。
我差不多能仰天吐血了。算了,好女不吃眼前亏。
“厨房里热着。”
“收到。”他今天心情好像不错。
吃过饭,他把碗一推,使唤我洗碗。真是猪!心里狠狠地骂他,复制一千次。
“村姑,去海边看日出去^_^……”他兴致勃勃地说。
“看日落还差不多,你睡到现在才起床,还好意思说。”
“快走啦,你怎么跟雷龙似的!”他在门口扯着嗓子喊,“昨天晚上睡得很舒服,好久没有这样好好睡过了……”
“雷龙是什么意思?”
“这个……是恐龙的一种,体积很庞大,所以行动很迟缓……”他呵呵地笑。
哼,居然说我是行动迟缓的雷龙。
“你很芭乐!”我憋了半天终于想起一个词。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晓得是骂人的词语,听以前的同学这样骂过。
没想到,苏辛拉气得上来扯我的辫子,疼死我了。这家伙有暴力倾向!
“……臭丫头,居然敢说我是大烂人,你找死呀!”他下手真的挺重。
……原来芭乐的意思是大烂人,是挺严重的。
苏辛拉一路都气呼呼的,出门时还泄愤似的扯了两朵栀子花扔到地上。
我摸摸我的辫子,幸好还长在我头上……
海水拍打着礁石,海浪一次又一次地涌上来退下去,空气里有很明朗的阳光。虽然小时候一直生活在这里,上学了每个假日也都在这里,但我总是看不厌这里。
“……村姑,有没有紫色的贝壳?”
“紫色?”
“是呀,紫色。她曾说希望找到紫色贝壳……”
“她?谁呀?”一说完就看见他眼里的悲伤闪过,这个问题应该是禁区吧。
“……蓝蔻。”
我不再问下去,这个女孩光听名字就是惊艳了。我想苏辛拉眼里的悲伤,还有他来这里都跟那个叫蓝蔻的女孩有关了。
我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链子,递到他手里。
“送你!”
“紫贝壳?”他的眼睛出亮光。
我在海边生活这么长的时间,拾过两颗紫色贝壳,拿去送给云哥哥。他找工匠在贝壳上钉了两个小孔,串成项链。
“大一点的是母贝壳,小一点的是公贝壳,我们一人戴一粒。如果走散了可以凭这个相认。”云哥哥说。
“……为什么大的是母贝壳,小的是公贝壳,它们有性别吗?”我很茫然。
“因为大的我戴,小的你戴呀!”云哥哥捏我的鼻子,呵呵地笑。
“村姑!”他的声音又在我的耳边炸开。
“你什么呆?我问你这是紫贝壳吗?你神游到哪里去了?”
晕。
“这是紫颜色的贝壳,当然是紫贝壳了,你理解能力有问题!”
“你是送给我了,村姑?”他边说边拿到太阳底下仔细看,好像鉴别什么珠宝,那眼神俗气得不行。
“……送你了。”我嘀咕,送你了还不是肯定到那个蓝蔻手里,不是为了她才找的吗,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