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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格里夫则告诉特里梅恩他在费沙尔太太那儿见到了“最难以解决的杂乱问题”,她结婚过早本身就是早熟而不是对性生活不感兴趣的标志。她多变,能够很快换上各种保护性面具。在特里梅恩面前,她戴着讽刺的面具——“但我可以猜测在其他的圈子内,她也同样坚决地诅咒讽刺。”
特里梅恩带着康格里夫去见这位女士。她的房间布置奇特,似乎每一不见经传的小诗人的作品都在这儿的装饰中占了一席之地;墙上是法国印象派的糟粕——一些鬼呀,男人女人的身体画得像蔬菜一样。。地上铺着竹席,中间有一个靠水泵启动的泥制喷泉,还有一架钢琴;一堆无靠背长沙发。
他们坐在那儿谈论斯温伯恩和惠特曼,特里梅恩想让康格里夫欣赏她的才智:“我总认为玛霞可以写一个剧本,她的对话很快,人物性格描述又一针见血,但她的随笔故事则只是简介性的,在这上面她花费了太少时间来显示自己的才能,她需要更大的画布。”
此时一位年轻人来敲门,在前厅里低声说话,但玛霞回来时脸上带着完全若无其事的表情(装出观音菩萨的态度是她最拿手的),对他只字不提。
玛霞巧妙地提到门边的一只包裹,说要去看望一位姐姐,就这样打发走了客人。
然而坐在窗边的康格里夫此时己注意到了“那个自命不凡的斯托耐尔”就在下面的街上。——“那你刚才到底为什么不告诉我?”特里梅恩问,而康格里夫说:“就算没有斯托耐尔,坐了一个下午,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费沙尔太太不过是个空皮囊,像兔子一样杂乱,像水泡一样不负责任,像猫一样狡猾,你自己去想想吧。”
很久以后奥列加回忆说这个故事影射凯瑟琳的地方确实使她感到受了伤害。但到了1921年,《幸福》①刚刚发表,受到狂热的吹捧,她受到感动,给奥列加写信,说道:“你教会了我写作,教会了我思索——谢谢你所给的一切。”
默里显然从一开始遇见凯瑟琳时就把她理想化了,“她一举一动都很朴实可爱。自始至终凯瑟琳在我眼里都是极其优雅的人物,我从没想过要去批评她。”如果这是在经过伦敦那充满痛苦的三年后她所找到的东西,那她确实是很幸运的。同默里在一起,她有机会成为“真正的她自己”。
这是新的开端,但是如何面对默里的考试,他的父母亲、《韵律》的开支以及克洛夫利大楼体面居民们对他们的侧目而视呢?为了应付他的考试,他们全力以赴,同一位新朋友戈登?坎贝尔在野猪山②呆了一星期,结果是勉强拿了个二等。
把g。c。波登太太带回默里家则要困难得多,家中曾经对年轻的杰克寄予太多的希望,如今却是这样。在前厅里似乎有“一层冰幕”,默里唯一的弟弟只有9岁,被这种紧张气氛吓呆了。两星期后,默里的母亲和姨母来到寓所,歇斯底里大发作,只有硬把她们推出房门。“走吧,你们女人,走吧!”
默里嚷道。后来他有三年没有见过家里的人,现在他们两人都被逐出家门,两人都有自己非常喜爱的弟弟。
①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的短篇小说集。——译注②野猪山,牛津地名。——译注关于《韵律》杂志,凯瑟琳有个绝妙的主意,她去找斯蒂芬?斯威夫特,建议他接收这份刊物,一定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天才,更多能写出“激动人心的书籍”的作家,他立刻同意了,当然没有立下什么凭证,但他建议他们担任编辑,月薪为10英镑,还给了他们一张支票预付4个月的薪金,他们当然高兴地接受了。
至于两人这种说不清楚的关系,他们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如果不能结婚,至少可以出去度蜜月,在巴黎呆几天,让弗格森给他们祝福,让弗朗西斯?卡尔科认识凯瑟琳,他肯定会注意到凯会抱歉地说:“我不会说法语。”接着,他们可以在乡下找一个村舍住下。
默里在《处在两个世界间》中说如果凯瑟琳是自由的话,他们就会立即结婚,但“凯瑟琳的丈夫拒绝起诉,仅仅开了个头就放弃了”。说“拒绝”并非真话,6年的耽搁其实是凯瑟琳恶作剧地蔑视中产阶级清规戒律的结果。
听说他们同居,波登先生径自来到寓所,问凯瑟琳有什么打算。他后来写道:“对于任何可以使她再次结婚而必要的程序她似乎漠不关心,至少当时是这样。离开时我当着默里的面问她——半开玩笑地——他俩是否想结婚,她好玩似地看看他,大概说了声,“我们想吗?j。m。?”
接着,凯瑟琳想到了美国式的离婚——波登先生可借此去美国。她写信给他谈这事(“我想这对于我俩都是最聪明的方法”),又独自一人去找他,再次显示了“我曾经注意过的外表的变换,表露了我从未见过的性格的另一个方面。”但他们发现此种离婚判决在英国不生效。
在英格兰可以由一方就另一方私通提出起诉,由几人出庭作证,另一方不加辩护。波登先生认为如果要离婚就该由他起诉,他觉得她“并不讨厌同默里一起生活——这意味着乔治?爱略特①和乔治。桑②式的浪漫文学传统——却惧怕在当时的伦敦这样一种不辩护的起诉中处于被告的耻辱地位。”
然而凯瑟琳想让波登先生去美国的计划却无意中帮了他一个忙,第二年他真的去了那儿,开始了一项卓有成效的事业,在加利福尼亚大学太平洋神学院教授“演讲嗓音运用”,在那儿这还是一项新课目。但是他一心忙于工作,忘了继续办完离开伦敦前开始的必要程序。曾经讲好她会给他写信,但他从未收到过她的来信,从1912年开始,他对她的生活详情一点都不了解,直到它们尽人皆知。有次他写道:“离开这么远,甚至感觉不到一点恼火。
我仍然觉得凯瑟琳对我展示了她那多重性格中迷人的一面。”他后来的妻子有一次说,“我觉得乔治是那群人中唯一的绅士。”
到了1912年,杰克和凯瑟琳成为有名的“二虎”。小说家吉尔伯特?迦南③很喜欢《韵律》第一朗上刊载的一幅木刻,画的是一只老虎窥视一只猴子,因而给他们取了这名字,他们自己也用这名字互相称呼。杰克后来叫凯瑟琳“梯格”,最后变成了“韦格”④。第一个听见使用这名字的是年轻的爱尔兰律师戈登?坎贝尔,他在威利?乔治家遇见过凯瑟琳。他第三次或第四次来拜访时同她单独呆了一会儿,听见她招呼“老虎,你可以出来了”,从另一①乔治?爱略特(1819~1880),英国女小说家,同当时著名批评家j。h。刘易斯同居。——译注②乔治?桑(1804~1876),法国著名浪漫主义女作家。——译注③吉尔伯特?迦南(1884~1955),英国作家。——译注④均从”老虎”的英文发音tiger演化而来。——译注房间出来一位身着海军蓝运动装的瘦个子,他猜测自己可能通过了某种测验,可以正式介绍了。事实上不久他就更多地成为杰克的客人了。
他有次说,曼斯菲尔德总是扮演某种角色,也许她把真正的自我写进书中去了,但是默里像他一样也在探索“文学”,从中产生了一种友谊,而她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了。他认为她从不能真正爱上一个男人,因为她心里总有那么一部分高出自己之上,观察着发生的一切。
6月,狄亚季洛夫①芭蕾舞团来到伦敦,一时间人们纷纷崇尚俄国的东西,布卢姆斯伯里也加入了这二行列,奥特琳?莫瑞尔夫人招待了尼金斯基②,也许两个老虎有钱了,可以进美术馆。陀斯妥耶夫斯基的小说终于被译成英语——显然是受了阿诺尔德?本涅特的怂恿,他曾经在《新时代》的专栏中催促过此事,其他的期刊现在也在翻译俄国短篇小说。凯瑟琳巧妙地模仿俄国人的手法写了一篇小说,可能早就寄给《新时代》,但一直按着未发,直到7月4日才刊载出来,但随之而来的是一场过分的攻击,以后《新时代》再也没有发表过凯瑟琳的作品,直到1915年,她才出其不意地又寄来了一篇讽刺作品。
离开桑顿,离开女子茶会、慈善集市和绿色丝绸已经4年了;离开精巧的紫罗兰色三明治,离开伍德女士和蒙着眼罩的猪,离开在利特尔顿的雨中分别也有4年了,此时比切姆小姐最需要的是一个家。对于两个“老虎”来说,创办《韵律》的目的之一是能够藉此离开原来的处境,得到承认和生活安宁——不是资产阶级的那一套,那是令人不能容忍的,而是一个人应得的。
然而这种冒险却奇怪地吸引了两位已有这些东西的朋友以及其他一无所有的人。危险和帮助不依不让地同时来敲着大门。
1912年春天,在德国度假时,鲁珀特?布鲁克收到了《韵律》总编的一封信,邀请他撰稿,他最近刚写了最有名的一首诗,不久就将成为剑桥大学皇家学院的成员。8月份从伦敦回来后,他住在爱德华?马什①那儿,后者是海军部温斯顿?邱吉尔的私人秘书,因为有些钱,又是诗人和画家的保护人。
克洛夫利大楼就在附近,布鲁克来拜访——“我想大概是来探听情况的,”默里说。见到两个“老虎”相处极为融洽,他邀请他们去索荷②吃饭,让马什也能同他们会面。一开始他们有些怕他——他来自另一世界——但是他却喜欢上了他俩(布鲁克并未沾什么光),这样,埃迪?马什成为《韵律》最好的朋友和最慷慨的帮助者。
他俩仍然渴望着在乡下的农舍;这时另一个年轻艺术家来看他们,这次未的是亨利?戈蒂叶…布尔沙卡③,他送了他们一些自己作的动物画,给他们留下很深的印象。不久他又来了,带着他的“姐姐”。波克④和苏菲是两个危险人物,一个20岁,另一个将近40岁,既不是亲姐弟,也非人们通常说的那种情侣。
戈蒂叶无疑有天才,非常敏感,是个法国人——瘦小狡猾,长着一双豹①狄亚季洛夫(1872~1929),俄国芭蕾舞主持人、艺术批评家。——译注②尼金斯基(1890~1950),俄国芭蕾舞蹈家。——译注①爱德华?马什(1872~1953),英国作家,著有《乔治派诗人》一书。——译注②索荷,伦敦一街区。——译注③亨利?戈蒂叶…布尔沙卡(1891~1915),法国雕塑家。——译注④彼克,即戈蒂叶…布尔沙卡。——译注眼,据理查德?阿尔丁顿⑤和埃兹拉?庞德说,他身上还有一股臭昧。反复无常的苏菲?布尔沙卡出生于克拉科夫,是她使戈蒂叶将两人名字连在一起,使他所有的作品都与她的名字相连。
彼克第一次访问两个“老虎”时,就被深深吸引住了,他亲切地抚摸默里绝妙的脑袋,想要画下它。第二次拜访时,大家互诉衷肠,讲了关于两个“老虎”如何上了床,不停地笑着、笑着的滑稽故事。知道默里两人正在找一所农舍,那太好了,彼克和苏菲可以去度周末。他们在齐彻斯特①附近的兰克顿找了一所漂亮的小屋,每年只需40英镑。“这是我们的地方,很可爱,”凯瑟琳说,她站在饭厅里,头放在杰克肩上。他们签了一份三年的租约,也许戈蒂叶们要来会觉得太远了些?他们也许会付不起车钱!天哪,不。“那样更好!”彼克说,苏菲可以来同他们住在一起——这有利于她的健康——他有空就可以来。
“但这是我们的房子,”凯瑟琳发愁地嚷道:“我们结婚的新房。”讨厌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