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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停着一辆马车,突然又从道旁窜出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跳上车架,勒缰前行。
左攀疑道:“此山只有一条道可行车,此车一马所拉,尽会赶到我们前头,实在是奇怪。”
左扬闻言,也觉甚是可疑,于是潜人前去打听。一探子打马窜出,片刻赶上马车,与那小孩略问几句,便又回来禀报道:“车上主人,一女子姓萧,一男子姓莫,说是去给徐爷贺寿的。”
左攀喃喃道:“萧、莫,萧莫,不会如此的巧吧,当年表叔为夺武林之主,挑起萧莫世家的陈年旧怨,致使两家从此一败涂地,名存实亡,难道是仇家寻上门来。”
左扬闻言,不禁哈哈大笑道:“二弟啊,你史书读多了,你在一页纸上就能看到千军万马,大笔一挥,就能承载曹孟德所说的千里无鸡鸣的苍茫大地,然人世间的恩起仇了,又岂能被书生软笔于瞬息变迁之文,萧莫世家上门寻仇,嘿嘿,就这两三个人,在咱们手下走走,还能逗会儿乐,若入峒崆山中,竟管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一石入海,击千层大浪吧。”
左贵明寻思一番,笑道:“我前去问个明白!”说着也跳上马,赶上前去。也不知他与小孩说了什么,小孩就停了下来,然后一男一女从车上下来。二人正是莫七和萧仁,小孩自然就是洪戴。莫七向左贵明一礼,又往来路人马看了一看,笑道:“疲马劳奔,自然比不得贵驾豪车,贵驾先请。”
左贵明回了一礼,又谦虚一番,向来路招手。左攀和左扬二人不解,只见那小孩催马上坡,把车拉到坡上,空出一道窄道。二人方明白是请道借光的,左扬诡笑道:“二弟估计又想看看车上的姑娘长得什么样子,这小子心里想什么,还能瞒得过我。”
左攀闻言摇头微笑,不予理会。马车缓缓驶过二人,左攀不经意见看了萧仁一眼,不禁怔了一下,萧仁也见左攀一怔,随后自觉失态,向萧仁一礼,萧仁也随意一礼,自不上心。然而那左贵明山遇佳人,邪念萌生。然后跑到后面给随从吩咐了什么,自又随着大哥二哥一本正经地过去。一行车马拉着长队,将要通过之时,突然洪戴所拉瘦马,仰嘶一声,猛地斜冲下去,沿着山道狂奔起来,洪戴无力,早起飞身避开,那瘦马不知吃了什么疯,将马车拉得稀巴烂,脱缰而去,还撞伤了数名左家的车马仆从。
左扬一见,便知是三弟搞得鬼,暗怪他惹是生非,然而他生性不羁,想来趁机交个朋友,也是好的。正欲上前搭讪,谁知二弟左攀下马向莫七一礼道:“敝行此处,车驾冗长,惊了兄台和夫人的座驾,甚是抱歉,荒山野林,岂能徒步而行,还请同驾而行,容赔失当之处。”
左贵明亦笑道:“是啊,方才听说三位也是往徐老先生家去贺寿的,咱们可是同路,不如同行。”
妖童那日清晨,见史安一夜未归,小碎儿又不知何时出门,便到街上寻找,已知这左扬是千刀门的人,早将此事告知莫萧二人,莫萧二人哪敢殆慢,便匆匆离去。莫七心想:白冰已死,对徐千刀定是震慑,如今何不趁胜追击,再只身前往总舵,深入虎穴,量那徐千刀英明一世,也将聪明反被聪明所误,不敢轻易对自己下手。没想到进入郴州地界,便得知徐千刀五月初九的寿辰,并且其姐姐就住在郴州,家中已备上豪礼,准备由三个儿子,前去贺寿。于是莫七和萧仁也抢先一步,赶在左攀前头,本是用四马拉车,已经跑死了三马,这是最后一马,所以才能远远赶在前头,早早相候。就是不等那左贵明施计下手,妖童也会下手。莫七岂能不应,于是故作推辞一番,才与左氏三兄弟一路同行。且说萧仁一进马车,便见到小碎儿,二人摹得一惊,但由于小碎儿近日被左贵明欺凌,内心委屈之极,早已有轻生寻短之心,哪里还会生起擒贼报仇之念,一声不哼,只是流泪。
萧仁一见小碎儿在此,心中又是惭愧,又是奇怪,忙轻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碎初时不说,想来萧仁并非大奸大恶之徒,也未见像传言中的杀人如麻,且她与那莫公子恩爱有加,相敬如宾,孩子洪戴也十分乖巧,实足的幸福一家人,重要的是萧仁和她一样,都是女人,所以原原本本地将始本说出一遍。当说到那左贵明罪行之时,萧仁便想冲出,将其一刀捅死,然却被小碎拦。萧仁一时冲动,也并非作态,想来此行是陪莫七起,深入千刀门之中,并不是来和人刀剑相接的,倘若真杀出去,只怕要葬身这荒山野岭之中。
左扬乃飞鹰堂堂主,又岂能不知莫七身份,然白冰何等强手,脑袋也被莫七给割了下来,想来莫七必然武功盖世,非他所能敌,何不引君入瓮,倒时候再关门揖盗,就简单的多,一路上只装着不知道,也不透露自家身份,自以为毫无破绽,然而他并不知道莫七也早将他的身家底细给查问的一清二楚,他越是俺饰自己的身家,莫七就越安心,所以一路上,吃尽管吃,喝尽管喝,无所畏惧。
左扬也十分纳罕,暗忖道:“这小子果然气度不凡,竟敢只身一人,闯入峒崆山,还在我们这大吃大喝,不怕我在酒肉之中下毒,看来这小子能担当百剑盟之主,又当了城主,也绝非泛泛之辈。于是暗中捎信给总部,说有不束之客,多加防范。
第九十一章:
五月初一,月黑风高。
左家车马,行至山脚下一处庙宇,一行人便舍车马而去,深入谷地。沿途有僧侣提灯相照,途中换了五次蜡烛,后又换着火矩照亮,只不过中途僧侣都退下,由山谷中的另一处道观的人道士引路,几经山峦起伏,峰回路转,方绕过一峰,远远可见山林之中,有灯火依稀可见。
左家人一路侃侃而谈,与莫七讲述着这石坑崆的悠久历史,千刀门的辉煌过去,又编撰了自家与千刀门的恩恩怨怨,莫七只装着鲜闻初识,略作客场之辞。
又走了一个时辰,东方微微发青,想来已近辰时,方来到削壁下,正是千刀门的正门,据左扬所言,这原来是一处数丈高的山,由人工开凿,如一刀削去小山峰的半边,又穿凿筑门,虽无琼楼玉宇,皇城宝殿之势,却别有风度。山门却是一些竹杆编造而成,拉开之时,咯唧作响,通过五六丈长的门廊,方入一院。莫七进院之后,竟发现刚刚舍弃的马车,尽数在廊侧停放。
左扬见莫七脸露惊讶之色,骄色道:“莫公子想必不知这其中玄机,嘿嘿,日子长了,就自然明白了。”
莫七陪笑称妙,不在话下,却说那小碎儿心情抑郁,一直惧怀之中,近日来又周车劳顿,浑身发烫。左扬一见心疼,连忙吩咐下人去为莫七三人安置下处,自去照顾小碎儿。左扬将小碎送入高阁之中,急得四处叫医,但此深夜,都已安歇,若是惊扰了表叔,怕有不妥。只找了几个年经历世的老婆子过来诊治,一老婆先说染了山风之寒,暖性汤药调补,安卧静养数日便可,又一老婆子却说连日疲行,微动胎气。左扬一闻,忙问道:“果真有胎!”
那几个老婆子,都吓得不敢言语。左扬笑道:“有什么说不得,只要你们别乱说,太太那里,不会知道。”
众婆子点点头,左扬又问有多久了。
婆子却说一月有余,左扬才腹中之胎,并不是他的,然而他并不在意,忙急道:“动了胎气,赶急想法子啊!”
众婆接过左扬的赏银,忙得像自己嫁闺女一样,找这寻那,楼上楼下,直忙到天光大显之时,方见小碎呼吸均匀,脉象平和,便一遛烟地各自散去。
莫七也因劳顿,倒头就睡了下去,觉醒睁眼,便看到六七个孩子,从两三岁到十来岁不等的童男童女,坐在外门的长椅上,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竹木玩物,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自己。孩子们见他起身,都咧着嘴笑了起来。
莫七觉得神轻气爽,掀被而起,故作嗔态,吓得几个孩子连滚带爬地跑出房间,接着就听得外面有女子笑道:“小鬼,到别处玩去!”说着便进来一粉色短围裙,通身白衣的婢女前来,径直走到外客房,换掉桌子上未动但已凉却的茶水,走的时候,才望一眼顺了一眼,见莫七已端坐在床上,吓得手中托案一晃,险些摔掉茶水,陪笑道:“莫公子睡得可好,小鬼们吵醒公子了。”
莫七见这女子颇有姿色,脚踩碎莲,双肩平稳,看来也是会家子,只是神情温和,全然不像是习武之人,或许只会拳脚功夫而已,与她略通数言,知她名林子,并且还知千刀门里的婢女,名后都有一个子字,于是洗漱一番,便由她带路,往无锋殿行去。这千刀门总舵乃是一处大府院,虽不及昔日黄金城的一隅之地,但陈设修筑十分讲究,有江南侯门之风。每一面墙上,都有石刻,讲述着古往今来的各种刀的生灭,惯穿了千年。并且无锋殿的院门前,两边放得不是石兽,而是各横放一把一模一样的长刀,长愈四尺。刀身已有岁月风蚀之迹,但刀刃仍旧在夕阳余辉之下,闪着寒光。莫七爱剑之人,略知剑的铸造工艺,这刀也是一样,好钢用在刀刃人上,古人之言,见于此刀,刀刃和刀身不是同一质地的钢铁,并且在煅造揉打,以及淬火,也不尽相同,好刀也能做到刚柔并济,刀刃刚而锋利,所向披靡,而刀背刀身,才是性柔强韧,一把好刀,能断常刀不断之物,能承常刀不承之力。这两柄刀,看来如此,不过两柄长刀刀身都有一道裂纹,让人觉得触手可断。这也着实让莫七吃惊,怎么会有一道裂纹呢,谁有这般功夫呢?
无锋殿无藏锋,诸位都不配戴刀剑,殿上无牌无匾,显得有些突兀。大殿之中,迎门远望,是一张莹莹绿光的玉椅,座于三尺高台之上,座上正襟危坐一人,不用去想,就知道是徐千刀,其座旁正身而立一劲装男子,走近方向徐千刀面相温和,气色红润,如抹薄腻,焕着光泽,双眸浑浊,透出坚毅,右手正端着一碗茶,送回几案,他高冠巍巍,长袍大袖,竟不似宋服短缚从俭,看起来大气从容。旁边立着的劲装男子,也是五十上前,一字齐横落阳眉,脸上横内如铁铸石凿,双目如刀沿眉划开一般,眯不可见,双手负背,腰干直挺,如立木桩一般,纹丝不动,看来是徐千刀的出生入死,开山立派的忠将。
莫七由林子一路引到阶上,见两则分别有十张斗桌,每一张桌子,两侧茶椅相偎,但只有七八张斗桌,两侧茶椅有人坐,果壳皮屑,零星散落地桌下,只有萧仁和洪戴桌上的果子未动分毫,林子阶下微微欠身行礼,并道:“百剑城城主莫城主,特来为徐掌门贺寿!”
莫七一听此话应是他所说的,怎么被这丫头给说出来,莫不是这千刀门的规矩,让自己说出客人的底细,由此给客人一个下马威,嘿嘿,这千刀门可真霸道。坐在左边首座之后的左氏三兄弟也相顾愕然,阶上徐千刀抬头一笑道:“莫城主不必多礼,看座!”
林子正身,向莫笑道:“城主请!”
莫七茫然地看了一眼林子,疑云满腹,随她坐在萧仁左边的斗桌边,林子又笑道:“城主请用茶!”只是声音很轻,恐怕萧仁并未听清。
莫七觉得是应该喝口茶,不然有失一城之主的客身风范,于是端起茶,泯了一口,又接过林子递来已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