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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在等着传倌下令,与此同时,酒楼之中找来人收拾打扫了地下血淋淋的尸体,关闭了其余各层的旋梯,那些没有上到九层的人,都被赶了出去。
而有幸上到九层的人,最终会与一名花魁从横着的三座木梯上下去,酒楼似乎是故意让所有人休息,直到三座酒楼中人声嘈杂,等着最后的审判。
中年人的话让秋心不知如何回答,但是又句句在理而真真切切,他再次试探道,“世人谁人会愿意在这风尘之地终老一生,这些人也大都是可怜之人。”
那人似乎已经多日未曾休息,虽然一直是在平和的微笑,给人以平易近人的感觉,但是他明显很疲惫,双眼之中布满血丝,闻此轻叹一口气,又决然道。
“他们是不想,可是你我,他们,谁又不希望在此地春宵一度,若所有人犹如佛子,断绝六欲七情,也当不会有耀州这般地方,小兄弟此语可是配不上你的文采了!”
倘使有时间,秋心定要与此人理论一番,可是他已经看到传倌走到了众人之间,只听得铜锣一敲,让人亢奋的声音传来。
“今夜月银如盘,繁星伴之,花魁如玉,众郎争之,第九层之上,望各位心从所愿!”
咚!铜锣响彻,一颗燃香点在第九层木台之上,台上诸人互望一眼今日敌手,拂袖掩过宣纸,各占一边,各钟一人。
秋心伸手作请姿,与中年人一同拿起了笔,二人同时蘸墨,同时铺纸,但是秋心一笔,却始终没有落下。
他的目光,看着十五层掩去的窗棂,好似还能看到窗纱之后的人,而这时,已有人动笔,前所未有的凝重,前所未有的紧张。
众伶有平静,有不明所以,有紧张,有绝望,但是木台就像一座巨大的牢笼,唯有戴着铁锁,才能通过木桥。
二十一人围了一周,二十一人站成三排,有飞龙舞凤的墨迹逐渐干涸,秋心身前纯白的宣纸,只在上面低落了豆大的墨滴。
还有人写了撕,撕了写,总是不满意,有人满头大汗,还不时关注着其他人,但是燃香的减短,告诉他们时间的流逝。
传倌的金锣响起,震落了最后一节香灰,众人停下了笔,便有侍倌上前收起了诸人的诗句,轻轻地提起来,用准备好的裱框装起来,悬挂在他们身侧。
霎时间第九层上便围起了一幅幅字画,若不知此时他们意欲何为,恐怕真的要为这些诗句书法赞美一番。
但是围起来的一圈木质裱框出现了缺口,缺口之后秋心的身影异常显眼,因为就连那断指的两人,都写下了诗,他身后的侍倌用怪异的眼神看着秋心。
与秋心相邻的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说道,“这第九层可耍不得小把戏,光引起注意是远远不够的,看来你要最后一个选了!”
他有些不能理解秋心,他在与秋心的对话中也隐隐猜出些什么来,而且秋心适才简单出手,也昭示着他身怀武功,可是在第九层却放弃了,放弃了争得头名的机会,这本不在情理之中。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防惆怅是清狂!
秋心看到了他写的两句,无奈之中还透着悲凉,清狂二字落墨极重,似是极不愿意写下,能够看出在这二字上停顿了许久,挂起之后,墨汁未干,留下几道黑色液线。
这时秋心才注意到人群之中一人,绿裳轻丝,双眸含水,不时望向这里,而中年人似乎刻意不想去看,但是那轻微的动作,还是暴露了。
反观凌芷瑜与凌芷芩二人,她们此刻最后的希望,最后让秋心赢得一局,带走一人的希望,却在此刻断绝了。
除非,其余二十人不会选择她们,但是周围一道道火热的目光时时刻刻告诫她们,这样的希望,近乎于无。
但是秋心的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在二女惨白脸色中,绝望目光下,秋心一笔提起,就要在宣纸上写下一字,但是楼上传来了声音。
“时间已到,名次已定,再作诗已是无意,乃是规矩之外……”
秋心突然抬头,但是笔尖却在宣纸上不停划动,如同舞剑,若行云流水。
“众位……掌柜,在下本无意冒犯各位,但是这二十一人中,尚有两人乃是在下之友,入不得风尘之地,望各位稍加体谅……”
“小子,你脑子坏了么?”
片刻诡异的寂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就爆发出巨大的哄笑声音,酒楼之中前来观看花魁争艳的人大都清楚这些规矩,了解这些青楼势力。
许是从未有人敢说过这样胆大妄为的话语,听在他们耳中,只觉得天真而又可笑,比起秋心之前作诗引起的注意,有过之而无不及。
楼顶众人肯定没有意料到秋心会突然这么说,虽然被笑声掩盖,可是秋心声含内力,一声声回荡在酒楼之中。
“若要赎身之金,自可言明,在下定当竭尽全力,但是今时花魁之会,她们是参加不了了。”
最后一笔停在纸上,划出尾迹,猛然提起,只见纸上一十四个大字: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秋心看着这两句,摇了摇头,似乎还有不满意之处,听闻顶楼回应,“你有银钱几何,良田几亩?”
虽然看起来是在与秋心商量,可更多是嘲讽,引起了酒楼之中更多人的大笑,谁会相信一个身穿兽衣的年轻男子,能够出钱赎去两名花魁,就算是各州的名门大族,从耀州青楼之中求取花魁,也是伤筋动骨之事,故此他们除了笑,还是笑。
秋心从怀中拿出一枚完整的银锭,还有几枚散碎的银两,捧在手中,言道,“这是在下身上所有的财物,不知够不够……”
这时顶楼传来怒不可遏的指责,伴随着酒楼之中他人的无尽哂笑,还有数枚银锭呼喝,“你当此处是何地?再如此举动,便从此处扔下去!”
有人有心情调笑几句,并不相信秋心会有能力赎人,但是也有人认为这是对他们的侮辱,说话之人便是这般。
全身上下袭来的银锭处处不同,却也十分有准头,若秋心是一般书生,这一下真要教秋心重伤乃至身死。
但是无一例外,秋心动作极快,将所有的银子尽皆收了下来,,哗哗关闭的窗户又打开一条条细缝,而秋心并没有扔回去的意思,而是连同自己的十数量银子,在自己身前摆好。
这一举动,打消了三座酒楼之中大部分人的顾虑,咻咻银色的物什扑向了秋心,铺天盖地而来,气势好不骇人。
第五十七章 那便恕罪
九层木台上几乎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这滑稽诡异的一幕,一道上下翻腾的影子,接下一枚枚飞来的银子,珰珰掉在地上。
而随着时间增长,在秋心的周围,叠起厚厚一层的银圈,总有上千两之多,原本夺命的东西,此刻竟然真的成了赏赐。
稀里糊涂加入这些人的争斗之中,本欲救了凌芷瑜姐妹便走,但是秋心本身对此地的规矩并不了解,或者是当时侍倌并未向秋心言明。
现在不管怎样,对于银两,秋心来之不拒,渐渐的,三座酒楼之中扔下银两之人见此法伤秋心不得,便少了那种寻欢的意味,落下的金银也就少了许多。
秋心心中也稍有扼腕,他的目光依旧注视着三座酒楼的顶层,那里乃是三方势力真正的掌权之人所在,而此地的规矩,也多半是他们所定。
想要带走二女,非要从此处下手,适时,周身的银两缓慢地汇聚,堆成膝高的一堆,酒楼之中从最初的嬉闹,也渐渐安静下来,这第三至第二十一,也应在此时确定下来。
“多谢诸位赏赐银两,不知这数千两的银子,可否为此地一二人赎身之用?”
众人再一次惊奇于秋心的话语,不知是敬佩,或者是深深的无奈,这一次,他们倒是与秋心一同等着顶楼的决定。
他们大多数人也明白,此举无异于在挑战耀州最大势力的威严,多半是休想活着走出这里了,更莫要说带走一二人。
果不其然,秋心话音刚落,顶楼之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三扇窗同时打开,机关转动,秋心脚下的木台开始上升。
“花魁之争乃是耀州几十年来的规矩,从未因人而变,今时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破坏规矩,便要付出代价…”
随着木台的上升,秋心明显看到在十五层顶楼之上的落地窗口,各有十余人聚集,这些人均是身材高大,劲衣束发,想来是二十一座青楼培育之人。
他们已经将自己的决定说得十分清楚明了了,木台上升便意味着他们要将秋心带下去,在此地众多人眼中,他们是不容许有侵害诸人权威的事情发生的。
见此秋心嘴角微翘,他也没有妄想着通过这些银钱而救下二女,否则此地如此多的商家大贾,又有哪一个出不起这寥寥钱财,也未曾听过说有此类事情发生。
因为这不仅是利益之争,还是耀州势力的权力之争,涉及之广,干系之大,想来没有几人愿意去触及霉头。
“将他砍断右臂,从此地扔下去,生死由命!”
顶楼的话语无疑又激起了三座酒楼中的观看之人,他们喧闹欢呼,为十五层楼上的人助威加油,秋心也在这些人的目光中渐渐上升,唯一不同的是,他从背后缓缓卸下了背负的长剑。
经历天山之事,若是他再想要讲什么道理,留什么余地,便是没有什么道理,更是没有什么余地,对付这些人,唯有以暴制暴一途可走。
目随剑动,喧闹不堪的酒楼仿若不在秋心的眼中,等他再次抬头原本九层楼高的木台与十五层平齐,而原本搭在十层上的木梯也呈下降之势。
那些与秋心同上九层的其余二十人,皆是远远走开,那中年人起初劝过秋心之后也默默站在一旁,目中带着可惜与无奈。
玉白的剑柄握在手中,散发出透心的寒意,“各位花楼的掌柜,敬请三思,在下也并非无礼取闹之人,这二十一人中有两人乃是中州隐宗的弟子,不可由此堕入风尘…”
楼中一片哗然,这一句可谓是震惊诸人,可是秋心举目观望,却发现这些人并没有因为二女的身份而害怕,反而是更加的贪婪。
秋心心中一沉,他早该想到,能够堂而皇之的将凌家姐妹押至此处,便是不惧怕隐宗之人,自己的话语更是让很多人起了贪欲之心,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隐宗弟子如今触手可及,可想而知她们会遭受什么。
“一入耀州皆是风尘之人,不问过去,不谈将来,便是此地的规矩,你破坏了规矩,便是为此地所不容……”
“当真不能赎身?”那人的话音被秋心打断,清冽而干脆。
“不能。”
“那便恕罪了。”随之而来的是一把通体晶莹透亮,闪着白玉光芒的长剑,正是天山至宝,倾雪剑。
木台上升之势终于在此刻停了下来,众花魁与二十书生,加上传倌,沿着旋梯下到了第八层。
十五层的几十人同时围了过来,带着雄浑的气劲,将秋心围在中央,坚实的脚步踩得地板咯咯吱吱作响。
秋心也毫不犹豫,目不斜视,但是手中剑招已经凝起,这数十人并不是普通的家丁打手之类的人,都是身怀武功之人,想来是为这些青楼做了不少这样的事,站在一起,总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