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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卅听闻道先之语,看着他抛弃了此刻最大的倚仗,心中不安,道先给他的感觉深沉似海,他不以断剑逼问,肯定还有杀招。
但是田卅却不敢等,剑指道先,“既然与此事毫无关系,道长将其提出来,可不是戏弄我等,真当我天山是任人玩弄戏耍之处么?”
说完他便看着道先手缓缓伸向怀中,他目光似乎穿透了田卅的胸膛,让田卅后颈发冷,再不敢等,高声说道,“天山弟子听令!”
“弟子在!”
“今有贼人造杀孽,上宗不论真假,不分黑白,妄图将此事推到天山名上,故此群起而抗,自证清白!”
齐声拔剑的声音鹊起,天山弟子一致对外的气势达到了极致,只等到田卅一声令下,就算对面之人乃是密宗,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田卅此刻一派掌门的威风尽显无疑,场中陡然起风,吹动着道先的胡须,他终于将手从怀中伸了出来,而田卅手中举着的剑,也在此刻落了下去。
站在废墟之前的天山弟子一往无前,朝着密宗弟子围了过来,而密宗弟子不甘示弱,整齐无比的动作,哗哗堵作一道人墙。
道先高举着手,手中拿着白色物件,正是一枚纯白的玉佩玉佩之上纹有八卦图案,在那图案旁边,存在一个微不可见的小字,覃!
“抵御外敌,纵死无憾!”
冲在最前的天山弟子胸中怒火已经鼎沸,剑招盈起,没有管顾道先这样细微的动作,直挺挺的攻向了道先。
青寻看着这上千人一同围了过来,此刻密宗的弟子显得式微无比,心中有些害怕,兀自惊言道,“爹爹,小心!”
前赴后继,前面一人已经被武僧挡下,紧接着一人便冲了上来,这些武僧仿佛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将道先与青寻保护在其中。
而场中武功最高的两人,慧冲与田卅,都没有动,十分有默契,田卅关注着各处的争斗,心中的冷笑愈演愈烈。
反观慧冲,微微低头,轻念佛经,在这危急时刻却显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还有恩施恩觉站在身后。
僧人习武,旨在强身健体,而并非争强好胜,此次慧冲带来的僧众,皆是须弥山上的好手,都有以一当十的功力。
但是,没有慧冲下令,他们却是连重手都不敢下,只是将冲上来的天山弟子挡开,并未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这也就成了田卅胆敢耸动的原因,以慧冲的慈悲之心,就算知道了自己主导青龙山之事,但是罪责不在普通弟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滥杀无辜的。
看着场中情景,田卅心中也更加确定,而且随着动手的时间越来越长,这种敌对的气氛就更加剧烈。
最开始心有犹豫的天山弟子再也没有迟疑,况且并没有生命之危,就更加肆无忌惮,这让青寻越来越揪心。
道先轻叹一口气,将手缓缓放下,眉头一皱,脸上纵横之纹越多,轻叹一口气,转而对着慧冲言道,“此刻场景是否又勾起你当年之念,那时可不见你有多心慈手软。”
慧冲嘴唇微动,听了道先的话语突然一动,不知佛经念到了哪一卷哪一句,心神稍具慌乱,仿佛当年神医谷尸山血海的场景就在眼前,而此刻的景象,竟是如此的熟悉。
恩施恩觉此刻也担心起来,他们知道慧冲佛心已满,但是只有神医谷这一件事让他难以放下,此刻道先又提将起来,不知何意。
加上周围的师兄弟们拼命抵抗,力气一点点流失,若是再不采取什么办法,迟早要被天山弟子冲破。
“道长,此刻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还请将此事真相言明,以解此困!”
恩施性子火爆,心中对道先不满,恩觉还算镇定,对着道先先施佛礼,而后如此言道。
道先迟迟不肯将此事说明,原是故意之举,他身为神医谷之人,在以慧冲为主导的佛道之争中神医谷做了替死鬼,如今他倒要出了这一口气。
在泰山之上他虽表现得云淡风轻,说毫不在意,但是这灭门之仇,也成了他心中的郁结,不可轻易抹去。
这也是道先最开始雄浑佛音所言的故人相邀的意思,道先红着眼睛,身无武功,却是看得恩觉心中一惊,只得静静等着,等着慧冲。
终于,有密宗弟子开始坚持不住而受伤,他们对于天山之人多有留手,可是天山派却并不一眼眼见受人欺辱,今日有机会灭了三宗的威风,自然不会有丝毫手软。
况且剑乃是杀伐之兵,顷刻间便有数人收了不轻的伤,恩施恩觉两人心中愈加着急,他们没有慧冲那等心性。
看着师兄弟接连受伤,只能起身补了上去,加上密宗弟子武功高过天山诸人,硬是维持着百人之圈,没有教上千天山弟子攻进来。
田卅也不着急,这场战争,从一开始他们就立于不败之地了,只要此事没有说明,他田卅在天山弟子心中还是那个正直公正的人,那么就不会成为众矢之的而无力指使上千的弟子。
如此持续了半个时辰,慧冲终于抬起了头,所有的密宗弟子苦苦坚持了这么长的时间,眼看就要败下阵来,可是这个细节,却让他们心中大松。
道先挥手一把将玉佩甩给慧冲,慧冲伸手接过,紧接着便出现了比之前更为隆大的佛号,“田卅,覃广只身上青龙山,意杀人者为人所杀,今时身份玉佩在此,你可还能狡辩?”
这声音宏大而具有穿透力,听在耳中,响在心里,让天山弟子心神俱震,手中的剑招慢了下来。
白光破空,那枚玉佩拖着长虹飞到田卅面前,但是田卅并未伸手接住,抬剑轻轻一挡,只见那玉佩顿时化成白色烟尘,而田卅整个人,向后退了半步。
他心中更为惊骇,慧冲以内力御空,他这一接竟是没有完全卸去其上内劲,而半边身子发麻。
慧冲声音不断,“佛主所言,佛能杀人否?僧曰不可杀,万物有命,皆可渡之,而无权利剥夺其生命。
今时僧曰,僧能杀人否?佛曰,可杀,但凡邪恶之人,邪恶之心,佛可渡之,僧不可渡,唯有剥夺其生之恶,方能悔其念!
你以天山派之力,纵青龙山匪,杀千人,夺其血,已是恶上加恶,此刻又以无知无辜之人的性命,来掩盖自己的罪行,方成佛曰可杀之人。
你田卅身为天山掌门,蒙蔽弟子,扰乱视听,已为三宗所不容,大失正道之心而不知悔改,天山气数尽也!
今时密宗代上千游魂前来讨还因果,凡助田卅者,皆是轮回之人,皆沾因果,佛曰,可杀!”
从未见过慧冲有如此多的话语,有如此坚定的话语,身为武僧,在场之人仿佛略有所悟,气势之上压过了天山之人。
田卅面色铁青,今时慧冲威胁之语一起,如此骇人的功力让不少弟子心中退却,偷偷看向了田卅。
而与田卅同代的弟子终于鼓起了勇气,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田卅,“师兄,此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若是为真,可真是葬送吾派的大事…”
话未说完,田卅抬手剑落,一刻头颅滚落在地,其上眼睛还未闭合,顿时颈间血流如注,砰然一生倒在地上。
普通弟子看见田卅这个举动,算是以无声的言语回答了他们心中的疑问,紧接着而来的便是田卅毋庸置疑的话语。
“本作此举,无愧于天山先辈,诸人若真当自己为天山之人,方不见半点质疑之心。今时再有犹豫,而非具一心,灭门罪人,便是你等!”
没有想到田卅此刻还有辩驳之语,不过不得不说,田卅在天山之内的威望实在太高,在场的大部分弟子还是有拮抗之心。
所以,纵使还有少部分的弟子不愿以自身性命冒险,但是他们见了田卅杀人的举动,却是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
在此刻,事件的真假已经不重要了,若是道先一开始就拿出玉佩,证明覃广身份,还能教大部分弟子难听田卅之语,这样以来他就成了孤家寡人。
但是正由于道先迟缓之举,让天山与密宗已经动手,如此一来,大部分的弟子根本不论何为真,何为假。
他们已经杀红了眼,就算田卅要他们停,他们也不会愿意的,如此一来,在大势所趋之下其余的的弟子也就被硬生生逼入其中。
所以,慧冲的话语并没有改变多少天山弟子的心志,但是,他却做出了更为重要的抉择。
众多武僧有了慧冲的命令,可杀人,可动手,便能让他们放开手脚。
没有任何征兆不知是谁先动手,两拨人便这样打作一团,而慧冲也收起了手中的佛珠,再无慈悲和煦的面容。
田卅身后几人,也加入其中,田卅擦干剑上鲜血,缓步加入其中,他们今时只能孤注一掷,要么灭门,要么成恶。
场中无人可独善其身,唯道先与青寻,被六个武僧围了起来,自作一处,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呼喝之声大起,再无半点惺惺做假,这种生与死的拼搏,在这里显得如此强烈。
而在此刻的天山上,另有一处,生与死的拼搏,较之丝毫不弱。
第四十一章 隐玉之恩
风起而阴,月隐而黑。
天山山顶堆积千年的雪花也被吹落,簌簌往各处吹撒,在这夏末时节,平添一种清凉的意味。
在这个喧闹的夜晚,最冷最清净的地方,恐怕也只有山顶的寒月洞中,这里的静,那是死一般的沉寂。
但是今日,这里却出现了一声声心脏跳动的声音,还有低沉的呼吸声,一声落,就怕下一声突然消失了。
秋心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这里的,那破旧的锦囊似乎带着别样的魔力,支撑着自己残破的身躯,进入了这里,全乎没有看到洞口那禁地二字。
插进自己后背肋下的四颗银钉恰到好处地将上身下盘的多处筋骨连接之处打碎,他每走一步,都承受着断肢之痛。
寒月洞中冒着幽幽蓝光,好似天山所有的玉佩都聚集在这里,一块块合抱的玉石躺在洞中,将这里照亮如同白昼。
晶莹的四壁引着秋心一步步拖进深处,随之而来的,就是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让秋心逐渐清醒过来。
约莫走了数百步,才没有道路,出现了一处美轮美奂的景色,仿佛是有人故意在此处雕琢,多年来从不断绝,将这里的每一处,都变得有型有致。
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秋心也倒在了这梦幻的场景之中,粗重的呼吸声一次次让银钉些许错位。
而这从山腰走到山上的动作,早已对其体内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伤。体内浮肿充血,不仅让他行动困难,而且脑海之中的思索也慢了下来。
还没等到他回过神来,慢慢体味将死时的美妙之处,怀中沉浸多时的雪玉毫无预兆地一冲而起。
大惊之下秋心想要伸手抓住,可是一道白虹迅捷而又无可顾恋,飞开去秋心两丈之远,静静在空中漂浮旋转。
熟悉的白光让秋心眼中浮现出点点光彩,那种亲切的感觉再一次袭来,让他忍不住颤抖起来,想要伸手拔掉身上的银钉。
可是心中还存有一丝明清,现在只要拔掉银钉,鲜血喷而难凝,加上血肉移位,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雪玉就这样静静地漂浮着,而他发散出的光芒也越越来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