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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都立举起酒盅,一口饮尽,苦笑道:“早先没回京时,想着京城的繁华安逸,巴不得早日回来:等到真回来了,又惦记那边的逍遥日子……………”
曹颙看出来了,山西巡抚折子只是引着,伊都立这是憋得狠了,专程找自己倒苦水。
一省督抚,封疆大吏,就是地方上的土皇帝,那是什么日子:兵部尚书,看似高升,可兵部几位shì郎多是从武职转上来的,各有各的一摊,新上任的兵部尚书除了西北军后勤之事,其他政务一时也插不上手,更像是大管家。
不仅如此,自打十七阿哥升了和硕亲王,重新上朝,皇上便让他兼了兵部差事。
加上先前的掌部大学士,伊都立这个兵部尚书做的确实没什么意思。
初回京城时的意气风发,已经在伊都立身上消弭殆尽伊都立喝了个大醉,曹颙使人安排马车,送其回家,自己也回府。
在席间,曹颙不是没劝慰过,说是皇上王爷器重,才他领了差事:现下大军虽没发动,可兵部预备充分,大军开动时就是立功之时。
伊都立却摇头不已,只说自己既是替补上来,那皇上王爷器重的还是本主曹颙:又说自己不知兵事,比不得那些武职转过来的shì郎。
皇上安排自己打理兵部庶务,怕也是存了“替补”的心思。劳心劳肺的活都干了,真要大军开动,直接用安排给知兵事的shì郎“替”了自己。
这话就有些不恭敬,曹颙不敢引得他再说,便只能加速灌酒,让他彻底安分……
回到曹府,曹颙就对初瑜说了蒲州升府之事。
初瑜当然晓得曹烦辖地就是蒲州,听了先是欢喜,随后有些犹豫,道:“如此一来,五叔五婶回京的日子又要延后。”
曹颙点点头,道:“建府伊始,百废待兴,官员调动不会太频繁,若是做到知府位上,约莫是经营两、三任方能换地方。虽说辛苦些,可也容易出政绩。”
听提及曹频夫fù,初瑜想起天护来,道:“算算日子,天护也差不多快到京了……”
山西蒲州、泽州升府的消息,没几日就出现在朝廷邸报上。
同时,吏部那边也有了准确消息,原蒲州知州曹幅因“清廉勤勉”升蒲州知府。
不少人像曹颙道喜,也包括前几日还因此事郁闷的伊都立。
他倒是毫无芥蒂,还专门因曹频升知府之事,跟曹颙道贺,而后大言不惭地说了自己巡抚山西时对曹频诸多照顾,要曹颙记得这份大人情。
什么曹频年轻面nèn,官威不盛,差点被人欺负:什么皂隶jiān猾,几乎被méng骗,云云。
最后,他少不得又将曹频夸了又夸。换做其他人,初来乍到,即便不扯着京城那边的虎皮,也会抱紧伊都立的大tuǐ。
曹恫却是低调老实,从不炫耀自己背景,也没有炫耀自己与巡抚家的亲近往来。在公务上还算勤勉,中规中矩,虽不大出彩,可胜在平稳老道。
曹腼闻言,却是明白了,自己的小堂弟怕是真是无心仕途,才如此随bō逐流。
否则的话,以他的聪明,绝对不会是这个做派。
可想到曹频那一房的事情,曹颙就觉得头疼。
当初将天护过继给曹帕实在是太轻率,现下曹频有了亲生子,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家族隐患。
可承继不是儿戏,天护的名字既写在曹懒名下,那从律法家规上,就是曹帕的长子……
“说曹操,曹操就到”没过几日,天护到禀。
天护与长生同年,生日比长生早雯月,今年十四岁。
曹颙见了,好悬认不出。
他对天护的印象,还是在天护小时候畏畏缩缩的模样,可是现下天护却跟换了个人似的。
眉眼间有着少年的自信与坚毅,腰身tǐng着直直的,看着很有精气神。
随之同时到京的,还有曹幅的手书。
原本,对于曹慎打发天护进京备考之事,曹颙心里并不赞同。
天护小时候,同长生一起在家学,曹颙也曾关注过几个孩子的功课。夫子说过,天护勤奋有了,可天分不足。
曹帕本身是个有才的,过继侄儿过来,自是精心教导,也有“望子成龙”之意,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可见天护确实没什么天分。
科举之路,哪里是那么好走的?
就是才华横溢的,运势不足,落榜者还比比皆是:更不要功夫勉强的。
可见了现下的天护,曹颙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待看了曹慎的家书后,曹颙略有所悟。
天护的打算,同长生倒是差不多,想着参加童试,得了功名参加笔帖式考试,避开乡试会试出仕。
看着变得不一样的侄儿,曹颙不由有些好奇,道:“考笔帖式入仕,是你父亲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天护tǐng了tǐng腰身道:“是侄儿的意思,父亲母亲也妄了”到底是十四岁的孩子,娄着再稳重老成,难免七情上脸,小脸绷得紧紧的,显得颇为郑重。
可眉眼之间,除了郑重,仿佛还有点别的。
朦朦胧胧的,曹颙有些说不清,可是也觉得这个神采飞扬的侄儿比小时候要可爱不少。
既是侄儿回京,曹府当晚少不得摆了接风宴。
初瑜到底仔细,看出许多不同。
例如,天护身上的衣服,半新不旧,可料子都是顶好的,针线有些眼熟,像是素芯亲手缝制,料子还是初瑜这个长嫂担心外任的两个妯娌吃苦,选的京城时兴的好料子。
再看天护荷包玉佩小挂件,样样不缺,而且还颇为精致。
天护提及曹幅、素芯时,满脸儒慕之事:提起自己新添的两个小
堂弟,也没有半点不自在……,………
感冒中,欠下一更,明后天补上。小九。。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相看(上)
接风宴罢,天佑帝着天护回了东府。
因早就收到蒲州的信,所以曹*这边的院子都打扫干净,天护旧日所居的西厢房也早就整理出来。
之所以天估亲自送堂弟过来,还专程见了东府的几个管家,就是怕他们因天护年纪小,有所怠慢。
天护却像不用人担心,脱胎换骨似的,已经从堂兄们庇护的小不点,有了小大人的模样。
随行的仆人丫鬟,在天护面前也是真心敬畏。天护一条条指令,很是有条不紊。
天估看在眼中,稍加思量,道:“三弟,是不是五叔经常带你在衙署?”
天护诧异道:“大哥怎么知道?”
天估笑道:“瞧着三弟带了官威!”
虽带了说笑之意,可也不是无的放矢。若是天护在蒲州,只在学堂读书,绝不会有这么大改变。
这般半大不大少年,最爱模仿大人,想来是有样学样。
曹家主子待下人并不苛严,曹频又是生xìng儒雅,想来除了在衙署里,平素不会端着架子。
天护“嘿嘿”笑道:“大哥就打趣我?什么官威不官威,不过是跟在父亲身边,长些见识……”
天护的巨大变化,落在曹颐夫fù眼中,夫fù两人都自有思量。
待接风宴罢,孩子们自去,夫妻两个也说起天护。
初瑜这边,是开口称赞素芯:“早先还担心,天护过继时已经懂事,母子之间不好亲近:加了有了亲生子,一个处置不当,就容易伤了天护的心。瞧着天护的模样,这母子之间倒比在京城还要亲近。”
曹帕毕竟是天护嫡亲叔叔,对于亲侄子,看成自家骨肉并不难:素芯与天护没有血缘人心多有偏颇,真要是偏疼亲生儿子,也是人xìng所至。
曹颐点点头道:“五弟妹是好的,小五也是明白人。本身是遗腹子,生母又是婢妾,加上二老太太多年不待见将好好的孩子养的畏畏缩缩。除了五弟妹真心待天护好之外,还有小五的功劳你猜小五是怎么点拨天护的?”
初瑜听了,不禁好奇:“照老爷所说,天护如今大变模样,不是因五婶慈爱而是因五叔?我倒是真猜不透,总觉得五叔还是孩子。”
曹颐道:“小五来信中提及自己不愿回京,想要趁着年轻,在外任上再待上两任,等到天护成家立业,他便想要致仕,做个耕读传家的地主老财。还提及他们这一房,往后需要天护支撑门户,让我们这些做伯伯的多加照拂。”
初瑜若有所悟道:“天护虽是二老太太长孙,可打小身份尴尬,现下被五叔五婶倚为支撑门户的长子自是多了几分担当。”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就算都是亲生儿女,十个指头还有长有短,对于五房来说,过了嗣子再添亲生子就是个隐患。
现下看来,曹*夫fù待天护这个侄儿嗣子真的不错并没有疏忽苛待之处。
天护这孩子也没有长歪,并未因嗣父母有了亲生子女,就自怨自艾,心生嫌隙。
家和万事兴。
曹腼、初瑜作为长兄、长嫂,心里也就踏实下来。
天护的亲事,不用他们操心,曹*早在过继时,就曾说过,要在董家挑媳fù。现下没有定下是董家的哪个孙女,只是因天护还小,可以先考了功名再说亲事。
至于天护的学业,是曹颇与曹*在往来的信中早就议定好的,无需再送到官学或旗学,而是另聘夫子。
这叔侄两个四书五经都学了,开始学习应试文章,还有国语、国文这一块,为了童试、笔帖式考试做准备。
先生请了两个,一个是在京备考的落第举人,一个是已经退休的户部笔帖式,曹颙早就打好招呼。
因李氏一行归期也没几日,便不急着让开课,只等着长生回来,叔侄两个再一道拜师……
次日,曹颙去了平王府那边。
当着亲兄弟的面,曹佳氏就没有什么好留情面的,劈头盖脸地损了一顿。
不管是他挑的人选,还是初瑜挑的人选,归根结底还是这边主动了一步。
面对的又是大学士府那种清贵人家,最是讲究礼数,一个处理不当,就让人看轻了去,最后受气的还是天慧的。
姑姑帮着侄女相看人家是做红娘,父母帮女儿相看人家是什么?
好像女儿嫁不出,上杆子求女婿似的。
再说,都说大学士府“清贵”“贵”是有了,可前边挂着“清”
字,日子哪里有勋贵人家宽敝?
若是日子过得宽敝,大学士夫人也不会宁肯陪着“贪财”的名声,也挑嫁妆丰厚的儿媳。
天慧虽不喜骄奢,可那是在有条件骄奢的时候,选择更舒服的生活,何曾受过半点委屈。
就用饮食来说,天慧喜食清淡,那是因吃厌了精细的:可要是真的见天豆腐白菜,不见肉沫,那好人也没了胃口。
即便嫁妆丰厚,可到了夫家,真能看着夫家清汤萝卜,自己大鱼大肉?
倒不是大学士府真到了贫寒到这个地步,只是用饮食做个例子,是大学士府家底薄了些,行事做派同家底富足的曹家肯定不一样,将来的日子让人不放心。
即便天慧不是个挑剔的,可要是夫家那边多想,也有的为难的。
曹颐只是老实听着,并不辩解。
曹佳氏如此担心,也是因心疼天慧的缘故,他这做弟弟的,只有感j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