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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之后,他便静静等着毒发,谁知等到半夜,还是好端端的,再一运内力,依然循环不息,屁事儿都没有
吴为懵了,这是闹哪样啊,怎么明知道我是建文党人,还不来让人抓我?
一夜又是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下半夜他实在撑不住,爬起来出了帐篷,在外面转了两圈,进了王贤的营帐。
王贤正在呼呼大睡,梦见有人站在自己床前,吓得他睁眼一看……果然有人站在自己床前,倒抽一口冷气道:“好汉饶命,不管劫财劫色,我都满足你”
悲壮的气氛登时破坏殆尽,吴为无奈道:“别睡了,起来说话。”
“说吧。”王贤披着大氅,盘腿坐在床上。
“你为什么不告发我?”这会儿吴为自然明白了,王贤肯定没有告发自己。
“我还想问你呢。”王贤白他一眼道:“大半夜的不睡觉,发什么疯?”
“我说的是真的,我是建文君的人,”吴为只好再次强调道:“你们的千里追魂之所以失效,是因为我抢在前头,向他们示jǐng了。”
王贤这次不再装傻充愣,他在夜色中静静沉默,好一会儿才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不逃走?”
“我……”吴为一滞,闷声道:“自然有我的道理。”
“那,我也有我的道理。”王贤像是跟他打机锋一样。
“我也说不清是怎么想的,”吴为只好道:“我厌恶自己利用了朋友的信任,我不能让你承担任务失败的责任……”顿一下,他苦笑道:“最关键的是,浦江县如今还是天罗地网,我能走到哪去?”
“你总是这样心事太重,这样活着太累了……”王贤低声道:“其实没那么复杂,我是真打算当没听见的……我怎么可能告发自己的兄弟呢?”
“你是在讽刺我么?”小胖子道。
“你看看,又多心了。”王贤苦笑道:“既然你非要倾诉,那长夜漫漫,我就当个听众吧。”说着伸手往床下摸了好一会儿,摸出个小酒坛,笑道:“故事就酒,希望对味。”
“……”吴为郁闷道:“你这态度,太儿戏了。”
“人生如戏,何必那么认真。”王贤却满不在乎的呷一口酒,调整个舒服的姿势道:“开讲吧。”
“……”吴为无奈,调整下情绪,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只好从头说起道:“你一定很奇怪,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怎么突然成了建文党人,其实我也是一年前,才知道自己的身份……”顿一下道:“我父亲是原先给建文君看病的太医……”
“我就说么,你爹的医术咋那么高。”王贤一脸恍然道:“原来是传说中的太医啊,失敬失敬。”顿一下又奇怪道:“不对呀,你爹十几年前就回县里了吧?那时候建文君还没倒台呢。”
“不错,十二年前,我爹因为丁母忧回到县里。”吴为淡淡道:“也正因为此,躲过了那场浩劫。老一辈们怕我爹的身份惹麻烦,向来都讳莫如深,是以我们这一辈毫不知情。哪怕知情的人,也都以为我爹在县里行医,跟6员外串通一气,卖高价药赚黑心钱,跟过去彻底没关系了。孰料我爹对建文君忠诚的很,一直在等待他们的命令。”
“真看不出来……”王贤道:“还以为吴大夫认钱不认人呢。”
“几个月前,我爹突然让我想法离开衙门来浦江……”吴为道:“不过蒋县丞闹得确实不像话,我借机和他大吵一场,离开了县衙,过来投奔你。”顿一下,神情黯然道:“只是,我是带着任务来的,我不是要帮你,而是要监视你……”
第一八七章 你的命归我了
“我并没有跟你说过‘千里追魂;吧?”王贤早就仔细回想过了。
“没有。”吴为摇摇头道:“我是从灵霄那里套来的话;自从那条院子里多了条小狗我就留心了;那狗看就训练有素;不是弄来玩儿的。”
“原来如此。”王贤恍然道:“那丫头确实好糊弄。”
“她以为我是你信得过的兄弟;”吴为替灵霄说句话道:“所以才口不设防。”
“呵呵。”王贤笑笑道:“报信之后;你于嘛又回县里去了?”
“我从他们那里听说;明教要在县城起事;担心帅辉和二黑两个;所以赶回去了。”吴为自嘲的笑道:“我就是这么婆婆妈妈;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你就不会说句人话。”王贤舒服的饮口道:“应该说……忠义两难;多好听。”顿下道:“人啊;总得想法让自己舒服点;这样日子才好过。”
“承蒙指教。”吴为于咳声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问你什么都说?”
“能告诉你的自然会说。”
“他们为何没杀死闲云?”
“我离开时;正撞见他们扛着他回来;便将他的身份告之二。”吴为道:“许是他们也不愿得罪孙真人吧。”
“那个韦无缺呢?”王贤又问。
“我去的时候;见到他被捆着从建君的房出来;也问过这人什么身份。”吴为道:“但是他们推说不知;显然不想告诉我。”
“对了;建君长什么样?”王贤好奇道:“追了那么久;也没见上面;还真没缘分呢。”
“没什么特别的;个三十多岁的和尚;脑门特别宽。”吴为道:“说话轻言细语;跟寻常僧人没啥区别;不过我也就见过次。”
“都说了些什么?”王贤问道:“除了报信之外;应该还有内容吧。”
“是;我向他转述了我父亲的话。”吴为点头道:“我爹说;综合局势判断;近期起事是没有胜算的;希望皇上不要冒险;以保全实力。”
“看起来;建君听了你爹的话。”王贤道。
“谁知道呢;但丢掉江山的皇帝;已经没有说不二的尊权威;”吴为淡淡道:“下面很多人都自有算盘;只把他当成个象征;根本不管他怎么想。”
“是这样啊;”王贤缓缓点头道:“不过这次建君的态度;应该让那些激进派灰心了吧……”
“也许是这样吧。”吴为点点头。
“你说他现在在哪?”王贤又问道:“真能从天罗地逃脱么?”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毕竟我只见过他面;根本算不上亲信。”吴为低声道:“不过这天罗地毕竟是由人组成;人心难测;这自然就有漏洞……”
“有道理。”王贤洒然笑道:“不过于我们鸟事?”
“这次失败;你不会被追究么?”吴为反问道。
“天塌下来个的顶着就算胡钦差想让我背黑锅;我个小小的典史也背不动哇。”王贤摇头笑道:“要是我真侥幸抓住那人;那才麻烦了呢”
腊月里把酒夜话;王贤终于吐露了真实的想法;吴为恍然悟道:“确实、确实难怪、难怪”他是聪明人;王贤说就明白。是啊;建帝之所以直能在搜捕下安然无恙;是因为朝野有很多人在同情他、支持他、保护他。因为现在朝野的官员;皆是生长于洪武年间;全都经历过建时代;虽然现在是永乐十年;但他们对建君的复杂情绪;是永远不会变的。
如果王贤成了终结建的那个人;他必将成为那些人报复的对象。哪怕是为了减轻负疚;他们也会把于掉他;视为为先君报仇的手段……到时候;恐怕永乐皇帝也乐得用他来安抚臣子的不满吧。
就算那些想要建帝死的人;诸如胡潆、锦衣卫之类;他们找了十年没找到的人;被个毛头芝麻官下找到了;让他们的脸往哪搁?肯定愿意看他倒霉;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所以这样看来;正应了那句老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塞翁得马、焉知非祸?
“这样最好了;”王贤已经微醺了;笑盈盈道:“我已经让他们知道我尽力了。之所以没成功;不是因为我太愚蠢;而是敌人太狡猾;这就足够了既不招人恨;也没惹胡钦差生气;安安稳稳全身而退;实在是我来浦江前;能想到最好的结果。”说着把酒坛子递给吴为道:“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呢。”
“……”吴为哭笑不得道:“不必客气。”只好喝了口;欲递回去时;见王贤已经醉眼朦胧、恹恹欲睡了。
“先别睡;最后个问题。”吴为摇着他的膀子道:“你到底打算怎么发落我?”
“有句……俗话说得好。”王贤强撑着眼皮;磕磕巴巴道:“外……外甥打灯笼——照旧。”
“我可是建余党;”吴为无语道:“你是朝廷命官;咱们势不两立的”
“势不两立个屁”王贤摇其头道:“我问、问你;你想过要杀我么?”
“没有。”吴为摇头道:“我欺骗你已经五内俱焚;怎么会杀你。”
“帅辉和二黑是不是你救下的?”
“不算。”吴为摇头道:“要还是米知县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
“那闲云呢?”
“闲云也不是因为我;而是他爷爷。如今武当山和龙虎山二分道家天下;孙真人麾下的牛鼻子太多了;得罪他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你倒是谦虚。退万步说;你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能出卖自己的救命恩人?”王贤靠在枕头上;呵呵笑道:“你要是觉着愧疚;日后就好好给我当牛做马;少吃多做……”说完便呼呼睡起来。
闲云无奈的看着这个没正形的家伙;只好搁下酒坛出了帐篷。外面寒风凛冽;他身上却暖融融的;越往心里就越暖和……
第二天;王贤又是睡到午才起来;不禁为自己的堕落暗暗羞愧;最近这么有空;却三天两头喝醉酒;都忘了多久没背诵程了。唉;人啊;真是学坏容易学好难……
感慨完了;他下地洗漱;到前面吃饭。灵霄告诉他;那小寡妇依然粒米不进;再这样下去非饿死不成……
王贤阵阵头;揉着脑袋道:“待会儿我过去看看。”
吃了饭;他便夹着个粥罐子;到了灵霄和小寡妇睡觉的后帐;只见那女子身穿白色的衣;盖床素面的被子;静静躺在床上;素面朝天;双眼无神的望着帐顶。
王贤见她乌蓬蓬的秀发垂在枕边;细长的脖颈如天鹅般优雅;不禁暗骂自己变态;人家都悲痛欲绝了;自己还在这儿想入非非。
他于咳声;将粥罐搁在床边;自己坐在杌子上;唤了郑伍氏几声;都像在跟木头说话样;没得到任何回应。只好加重语气道:“郑伍氏;我问你;如果样东西;是你自己丢了不要;被别人捡回来;它应该算谁的?”
“……”小寡妇自然不回答;但目光分明凝实了点。
“你虽然不说话;但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想;这不废话么;当然算别人的了。”王贤道:“你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前天晚上你投江的那刻;你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是我冒着被淹死的危险;又把你不要的命捡回来;你说这条命现在算谁的?”
“…”郑伍氏依然不答话;嘴角却不明显的抽动下;似乎想要反驳他……
“你的命现在是我的了;所以你必须听我的。”王贤盛碗粥;端到她面前道:“现在我命令你;喝了这碗粥;不能丢了这条命”
郑伍氏闭上眼;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对她的反应王贤并不意外;要是她真乖乖听话;那才叫见了鬼了。但王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怕她像刚开始那样万念俱灰;对自己的话没有任何回应。现在她终于有了回应;才好用话唬她。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承认这条命是我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