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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身上炎气直如怒潮迸发而出,全力当头斩下!
那军官瞥了眼阿鲁巴身后神态委顿的女法师,身形倏地晃动,避开来袭,剑锋毒蛇般在空中蹿起,直刺她的前胸!
半兽人嘶声咆哮,反转斧刃,回身横扫对方腰身。几乎是丝毫不费气力的,那具骤然僵顿的身躯齐腰而断,上半身飞出数丈开外,砰然跌落地面。
阿鲁巴微怔,目光转向卡娜。后者的指间上,一缕蓝色星芒正缭绕着缓缓散尽。
“我可以照顾自己。”卡娜虚弱不已地喘息道。
灯火通明的巴帝大营中,随最后一支骑兵部队齐至的法卡迪奥亲王正在十余名高级将领的环侍下远眺着战场,略显阴森的脸庞上全无表情波动。
他是希尔德大帝的第七个儿子,同时也是这场战争的三军统帅。
塞基城,无疑是摩利亚的门户所在。只要能够扣开此处,接下来出现在眼前的将是一片辽阔无垠的土地。
法卡迪奥锐利的目光越过旷野,注视着夜色中模糊的城体轮廓,仿佛已经看见了骑兵军团驰骋冲锋的情景。
然而塞基守军备战之充分,防御之顽强,却是他丝毫也未曾想到的。集结于此处的巴帝兵力已高达十五万,可就是这么一片不算复杂的地势,使得所有的将领都束手束脚,毫无应对之策。
“摩利亚人的箭术,似乎比我们想象中还要犀利得多。”法卡迪奥淡淡地开口。
将领们面面相觑,无人敢于回应。
“重步兵突击,是哪位将军的主意?”巴帝七皇子温和地问。
短暂的沉默后,一名上将垂首道:“是我,殿下。”
法卡迪奥注视着他,平静地挥了挥手:“杀了。”
几名近卫军当即冲上,按翻犹未反应过来的上将,粗暴地一路直拖了出去。那长长的哀嚎声方自响起,便已骤然断折。
血淋淋的头颅被呈上,法卡迪奥扫视着一众神情各异的将领,道:“魔法远程支援,是雅各布大人下的命令罢?”
“殿下,是我的命令。”雅各布行出人丛,法师长袍上所佩的金叶徽章在火光下奕奕生辉,恰与他死灰般的脸色成反比。
“做得不错。”法卡迪奥宽容地笑了笑,“要是你部下的实力再强上那么一点点的话,场面肯定要比现在好看得多。有时候我忍不住会去想,哈特菲尔德公爵未免也过于吝啬了些,他一手带出来的那些大魔法师与其整天呆在行会里搞什么法阵研习,还不如为帝国在战场上做一些更加有意义的事情,您说是吗?”
雅各布唯唯诺诺,后背已被汗水湿透。
法卡迪奥乜了他一眼,复又将视线投向战场:“传令下去,狮兽军团全员集结,准备突击。最难啃的骨头,只能以最锋利的快刀去斩断。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就越是不利。”
“依我看,这座塞基城里的守军不会超过三万。”他缓缓补充道:“从开战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天时间,而我现在脚下的土地,却还是斯坦穆的。诸位,回到帝国我会为你们请功,一定会。”
七皇子的语气很平和,但其中蕴含的寒意,却使得每一个在场的将领都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
“我有些倦了,想去休息一会,你们继续。”整齐的马靴并拢声中,法卡迪奥转身行向统帅军帐。只留下一班心神不定的将领,各怀心思地商议起新一轮的攻势来。
眼前的大营,宛如一片连绵起伏的怒海。座座帐幕在风中鼓涨膨起,恰似这海洋中滚涌的怒涛。七皇子在近卫军的环拥下行至戒备森严的军帐门口,独自走了进去。
甫一踏入帐内,他那狭长的锐目就缓缓眯了起来,神色丝毫不变,但眼角却不易察觉地轻跳了一下。
各处角落里,都倒着贴身近卫的尸体。而那张宽阔威严的统帅大椅上,此刻正悠然坐着一名身着黑甲的摩利亚军人。
他很年轻,脸颊上赤痕宛然,全身染满了粘稠的血污,似乎,刚刚从一场生死博杀中挣脱出来。
这年轻的摩利亚人有着一双紫色的眸,澄静而清澈,宛如不起微澜的深湖。然而法卡迪奥却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一抹蕴含其中的狂放。
张扬如火的狂放!
第五章 强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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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阔而寂然的军帐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几支火把耀起的辉芒,将法卡迪奥的影子投在身后,微微摇曳不已。
“欢迎你,远道而来的朋友。”他率先打破了沉默,温文尔雅地欠了欠身,“我的名字叫做法卡迪奥,是这场战争的全权指挥者。如果你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刺杀,毫无疑问,我就是那个最有价值的目标。”
“摩利亚皇家军团,撒迦。”那年轻人似乎有些讶异于法卡迪奥的表现,淡漠地点了点头,“请坐。”
七皇子笑了笑,施施然行至旁侧坐下,道:“我有个疑问,不知道。。。。。。”
撒迦倚上了统帅大椅坚实的靠背,静静地注视着他:“只要不是过于复杂的问题,我想我很乐于回答。”
“你多大了?”法卡迪奥缓缓地问。
撒迦微扬了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依我看,你应该和我的小儿子差不多大,他今年还不满二十岁。”法卡迪奥轻声叹息,“对于这样一个年龄层而言,有时候正确的抉择会是一件不那么容易的事情。财富、荣耀、地位,这些无比美好的东西就在你的面前。而你要做的,就只是动一动手而已。”
“我不想让你误会,但还是不得不提醒一下。年轻人,或许你什么也不做,得到的会更多。因为获得是一回事,有没有命去享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带回来的近卫队里,大部分都是八阶以上的炎气修习者,其余的魔法师也全部是巴帝军中的最高水准。只要有半点异常的响动,这支两百四十八人的卫队就会立即冲进来。在他们的合围下能够活着逃出去的刺杀者,我可以保证不会太多。然而我希望你明白,这不是威胁而是提醒,善意的提醒。”他语声平缓地阐述着一切,就像是在与多年未曾谋面的老友促膝长谈。
撒迦低笑起来,眸子里冷光大盛:“你是个很有意思的皇族,有着令人惊讶的勇气。”
“我只是在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给予建议,抉择的主动权,还是握在你的手上。有一点我很好奇,像你这样无畏且强大武者,在摩利亚究竟还有多少?”法卡迪奥迎上了他的眼神。
“不会有太多,我不喜欢有威胁的竞争者,向来如此。”撒迦淡然道。
法卡迪奥微现笑意:“你是我所见过最狂妄的年轻人,希望这种秉性不会影响到正确的处事决定。”
“生或是死,对我来说并不那么重要。只不过在有些事情还没完成以前,我不会那么轻易地让自己丢掉命。那些近卫或许很强大,但我既然能站在这里,自然就有把握活着离开。你无疑是个睿智的人,懂得如何去揣摩他人的心理。可惜的是,和我生活在一起的那个人,要远远比你高明得多。”撒迦探手而出,执起了倚在身边的长刀。
法卡迪奥的笑容慢慢僵住,道:“似乎我一直都在白费口舌。”
“不,在某些方面,你打动了我。”撒迦轻抚着手中刀锋,六尺斩马享受般轻颤了一下身躯,“我现在很庆幸,没有在你一踏入军帐时就掷出它。”
七皇子惊讶地看到这黑发年轻人的眸子里,所有那些狂放的张扬的肆无忌惮的傲色尽皆敛去,隐隐耀现着的,却是比海洋更为深邃的幽寒。
“哦?黑夜还很漫长,长到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聊下去。说实话,坐在我的位置上,以这种口吻对我说话的人,你是第一个。”法卡迪奥微微调整了坐姿,愉悦的笑意再度从他唇边展现,“奇怪的是,我却很欣赏你。”
“黑夜,的确还很长。”
撒迦平静地重复着,抬手,一道暗红如血的刀光骤然于军帐中乍现!
摩利亚守军的齐射,已经是第六波袭来。
重步兵的尸骸于旷野之上重叠堆起,铺满了每一处地面。浓烈的死亡气息沉沉压抑于空间里,几乎迫得人喘不上气来。
黑色的夜空下,大地亦是同样森冷的色泽。不同的是,它是为无数鲜血所染,那渗透了地面的赤红,已然厚重得发黑。
在这片血肉组成的汪洋尽头,第一个巴帝人终于挺举着刺枪攀上了那道仿若永难到达的长堤。尽管他很快就被迎面射来的一支长箭贯穿了头颅,但越来越多的重甲步兵开始踏着同袍尸体冲出旷野,如潮汐逆卷般涌上堤身。
无边无际的突击前列中不断有人仆倒下去,很快就被身后汹涌而来的钢铁阵营踏成了肉酱。这最后的箭袭丝毫也不能阻挡半分巴帝人的冲锋步伐,在以无数条生命作为代价之后,那片布满了拒马,仿若永远也没有边际的旷野总算被跨越了过来。现在,正是以牙还牙的杀戮时刻!
高高的堤顶之上,摩利亚的弓箭部队仍在急速连射。随着视野中那道万人组成的突击阵形越迫越近,脚下地面的震动也愈发激烈了起来。如雷的喊杀声中,他们逐渐弃去了长弓,抽出柄柄战刀。几乎是在毫无停顿的间隙之后,两道连绵若潮的暗色长线就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长达丈余的沉重刺枪,所能形成的贯穿力是极其可怕的。当成千上万支这样的重型武器如林般横戈于一条冲击线路上时,它们就凝集成了一股巨大的,难以抵抗的威力。而此刻,巴帝人正面触撞上的那条防线,却轻而易举地瓦解了全部。
贯穿于整条长堤上的那道战壕,再一次隐掩了守军的身躯。阴险的摩利亚人分成了两层截然不同的防线,前排战壕内的战刀齐齐挥动,斩下了无数只倒霉的脚板。那些猛然刺空目标的重步兵甚至还未曾感觉到疼痛,正前方箭矢的尖啸声便已经掠至了近前。
血雨之后,便是黑暗。
格瑞恩特丝毫不顾两名贴身卫兵的劝阻,抽出腰间垂悬的佩刀,掠入敌军丛中劈杀起来。成为皇家军团统领之后,战事早已远离他而去。此时再踏沙场,眼见着金戈铁马杀戮如火,却哪里还能按捺得住?连斩十数人之后,这位威态摄人的机组之首忽反手横扫,喷薄怒涌的炎气顿时将一名斜刺掩上的敌军摧得筋断骨裂。
“痛快,痛快极了!”格瑞恩特索性弃了战刀,双臂纵横开阖,不多时竟放声豪笑起来。
马蒂斯松脱指端,一排白羽长箭倏地蹿出,于夜色中分散疾掠,当即射倒前方数人。有意无意间,他转首瞥了眼鏖战中的机组统领,唇边逐渐现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卡娜的脚步,正在变得愈发迟缓起来,喘息声也逐渐转为粗重不堪。
那些臂膀上佩有狮首徽章的敌方军官,似乎根本就杀之不尽,而令阿鲁巴真正感到头痛的是,他们中的每个人都拥有着丝毫不逊于机组成员的强大实力。半兽人所着的百褶战甲各处,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敌方的炎气切割力,在任何时候都锋锐得一如刀锋。
略带些不安地望了眼身后的女法师,阿鲁巴大力挥出战斧,逼开身前几名敌军,忽展臂将卡娜提起,负于身后:“我背着你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