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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忽然间,肉里散出了一股奇异的能量,继而有灰色黏液从毛孔中渗了出来。这些奇怪的液体有些腥臭,又夹杂着些许清香,那是金承业留下的烟叶的味道。
鼓胀的青筋缓缓缩回了体内,奇异的能量又向骨头里钻,片刻的时间,每一根骨都蒙上了淡淡的金色。体内仿佛有了用之不竭的力量,可伤口却不见愈合,晕眩感更是如潮水般一浪一浪的侵袭,脑子几乎都要炸裂。
终于,苏小乞两眼一黑,歪倒在了地上。
……
时间如流水缓缓流淌,浓郁的药香蜂拥般钻入鼻中,苏小乞悠悠转醒,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尘不染的房梁,艰难的坐起,苏小乞这才发现自己到了一间药房。
屋内是一排排泛着褐色的木架,看上去上了一些年头。每个木架都有七八层,每一层都放着圆桌般大的筛子,筛子上有新鲜的药草,也有晒干的药草。
新鲜的靠门,晒干的靠里,而苏小乞躺的这张床便挤在一堆晒干的药草里面。
被子的味道并不难闻,仔细嗅嗅还有一股清新的阳光味,这是苏小乞半年以来,睡过的最好的一张床。
古巷客栈虽然也叫客栈,但那里的被褥早不知多久没洗过了,甚至比王府王爷的那张床还要刺鼻许多。
正在苏小乞暗暗出神时,外面的药味慢慢淡了,随后便听到了倒水的声音,有人踏着轻快的步点走进了药房。
“哎呀!”来人惊讶的呼了一声,双手捧着的药碗也险些翻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声音脆如莺鸣,身穿碎花布衣裳的女孩只有十七八岁,注视到她的脸,苏小乞的瞳孔却不由得的向内一缩。
女孩的脸上生着数不清的脓包,不仅是脸,脖子、手、脚,只要是身体露出的部位,都有饱胀脓汁的疙瘩。
苏小乞对女孩露出了善意的笑容,道:“是你救了我?”
女孩摇头,笑着道:“不是我,是爹爹。”
说完,女孩便冲门外喊道:“爹爹,那人醒了!”
未过多久,便有人迈着急匆匆的步点冲进药房,大步走到苏小乞身边,上下左右瞧了瞧苏小乞的脸,点点头道:“不错,年轻人恢复的就是快,过不了几天应该就能下地走了。”
苏小乞看着眼前蓄着山羊胡的中年人,心里不禁有些奇怪,中年人裸露出的皮肤同样生满脓包,难道是一种奇怪的传染病?
修炼之人没有病痛折磨,普通人就不能免俗了,若真是难以医治的传染病,实在让人觉得可怜。
苏小乞低头看了一眼被纱布缠起的上半身,左胸上的龙形图案是否被这父女俩看见了?
“我昏迷多久了?”苏小乞依稀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不到一个月的工夫,他竟昏迷了两次。
“有三天了。”中年男人正说着,女孩抢口道:“我们是清晨到葫芦林采药草时发现你的,隔着老远我们就闻到了血腥味。
爹爹把你背来就没了力气,是我替你清洗的伤口,包扎也是我做的。”女孩眉飞色舞的说道,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苏小乞感激的笑道:“真是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我现在就该死了。”
看女孩的神色,似乎不知天人这一回事。
“我觉得是你救了自己。”中年男人一板一眼的说道:“发现你时,你的气息虽然很微弱了,但体内却有一股特别的气息,很像是天莲泉乳的味道。”
“天莲泉乳是什么?”女孩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中年男子慈爱的摸了摸女孩的头,道:“我只是在医书上看到过,据说在人奄奄一息的时候服用一滴,便再不会丢命了。并且在伤势恢复之后,如同经过洗筋伐髓,服用的人都会有脱胎换骨之感。”
苏小乞目中闪过一丝感伤之色,道:“天莲泉乳的气味是不是有一点清香?味道有一点点甘甜?”
中年男人面对苏小乞时,表情顿时僵硬起来,不耐道:“差不多。”
中年男人对他似乎有一点偏见,苏小乞并没有太深究,而是想到了金承业,想到了金正奇。
白玉烟袋是金正奇托能工巧匠雕成的,烟叶也同样是他准备。他很了解金承业的性格,所以才将烟叶泡了天莲泉乳,目的就是为了金承业有一副健康的身体。
天下所有父亲对子女的爱,哪个不是沉默寡言,却沉重如山?
最近几日,苏小乞一直没少将白玉烟袋叼在嘴里,不知不觉药力便沉积在了他的肌肉中,受了伤没想到因祸得福,竟激发出了天莲泉乳的药力。
忽的,苏小乞的脑海里出现了金承业临死之前的画面。金承业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竟都能坚持一两个时辰,他本以为是金承业的不甘心,现在想来正是因为天莲泉乳吊住了他的命。
若他的内脏没掉出体外,现在金承业极有可能还活着,可人生的境遇谁又能说的准?
苏小乞想至此,不由得叹出声来。
第四十章 石楼村
“年纪轻轻,有事没事就叹气,你难道不知叹气有灾?!”中年男人板着脸说教。
“您虽然救了我的命,可我想怎么样都与您无关吧?”
“无关?”中年男人登时满目怒容的呵斥道:“你马上就要做我的女婿,你说与我无关?”
“啥?”大吃一惊的苏小乞欲要起身,双腿却软的像两根面条,根本感觉不到下半身的存在。
“我是不是救了你的命?”中年男人表情严肃的跟苏小乞清算。
苏小乞只能点头,没有中年男人,即使有天莲泉乳护住心脉,他也要在葫芦林失血身亡了。
“你终于不像我想象中的无赖。”中年男人的脸色好看一点了,但还是阴沉着脸道:“我救了你的命,你是不是该报答我?”
苏小乞还没来得及开口,女孩偷偷扯了扯中年男人的衣角,羞红脸的叫了一声:“爹爹……”
这样一来,苏小乞心中那句“我报答你,难道就要娶你女儿?”便说不出了,女孩已经在最美好的年纪遭受到了如此大的伤害,他不想那么残忍,话可以在避开女孩后去与中年男人慢慢谈。
久不见苏小乞应答,中年男人便认为苏小乞是考虑这桩婚事了,便道:“伤好之后,你们便成亲,洞完房就离开这里,莫要让我再瞧见你们!”
“爹爹,我不走!”女孩睁大眼睛仰头望着中年男人的脸。
“朱朱,你出来。”中年男人没忍心看女孩的脸,走出了药房。
外面是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晒着衣服,还摆着各种瓶瓶罐罐,晾着新劈下的木柴。东西很多,摆放的却井井有条,朱朱如果嫁了人,一定会是一个贤惠的好妻子。
四间并排的瓦屋,院门边还有一间茅屋,里面是锅灶,还有一堆干柴禾,同样扫的很干净。
“爹爹。”朱朱揉着衣角从最西侧的药房跟着中年男人低头走了出来。
中年男人双手抓着朱朱的肩,道:“朱朱,你一定要嫁给他。”
“可我……可我对他一点不熟悉,我甚至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朱朱掉出了眼泪。
中年男人面露回忆道:“我与你娘在成亲也只见过一面,过了门有的是相处的时间,感情都是在一日三餐中培养的,你是个好孩子,嫁给他,是他天大的福分。”
“可我……可我不想嫁给他……”朱朱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也越来越低。
“我知道你喜欢王家那小子。”中年男人叹息道:“可你必须离开这个不祥之地,留在这里只会一日比一日痛苦,我已经老了,你还年轻,你该有更好的生活。”
“爹爹……”朱朱的眼中泛起泪花,她看到了中年男人的山羊胡已经白了大半,皱纹也在脸上堆成了波浪。
朱朱擦去脸上的泪花,坚定的说道:“我们一起走,一起离开这里。”
“你娘还埋在这里,我走不了了。”中年男人慈爱的笑笑,摸了摸朱朱的头。
就在这时,院门响起了急促的拍打声。
“朱济,朱济。”
“瓜婆娘,叫朱大夫!”
“朱大夫,朱大夫,我儿不行了,您赶快跟我去看看吧!”
中年男人连忙应了一句好,到堂屋里找了一个布包匆匆的向门外走。
朱朱紧随其后,道:“爹爹,我也去吧。”
“不。”中年男人转过身,看着朱朱道:“你留下陪那小子说说话,我是急着嫁女儿,可也没想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外面的嘈乱声渐渐消失了,朱朱在药房外逡巡着不敢进门,终于,她拿定了主意,咬牙走了进去。
可一注视到苏小乞的目光,她便“啊呀”一声,双颊绯红的低下了头。
苏小乞同样感到不自在起来了,结结巴巴道:“姑……姑……姑娘,这……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熟识的两人相处时,最怕的就是互相都羞涩的不敢开口,苏小乞打开话题后,朱朱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一点。
“这里是石楼村,你是六年以来第一个到这里的陌生人,我爹爹让我嫁给你是为了让你带我从大山里出去,我可一点都不喜欢你。”朱朱撅起嘴,只要苏小乞坚决不认同这件婚事,那他爹爹应该也没法子了吧?
苏小乞听着这一番孩子气般的对话,不由得苦笑,道:“你是叫朱朱对吧?”
朱朱的眼睛里顿时浮现出了一抹惊讶之色,道:“你怎么知道?”
苏小乞道:“我不仅知道你叫朱朱,还知道你爹爹叫朱济,是石楼村唯一的大夫。”
朱朱惊愕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苏小乞笑道:“我的耳朵很尖的,你们在外面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哎呀。”朱朱道:“你可真厉害,就是比王安哥差那么一点点。”
“王安哥是谁?”
朱朱低头不语,双颊飞满红霞。
“如果你只是想离开大山,我可以带你出去,你也不用嫁给我。”
朱朱惊喜的望着苏小乞道:“真的?”
看着朱朱的神色,苏小乞不知是该苦笑,还是庆幸,道:“如果真是为了出大山,你爹爹何必要你嫁给我这个陌生人?”
朱朱黯然道:“爹爹是怕你带我出去后抛下我不管,或者把我卖到青楼去,如果嫁给你,和你……和你……”
“哎呀!”朱朱羞愤的跺跺脚,道:“我不知道怎么说。”
苏小乞提醒道:“夫妻之实。”
“对,对。”朱朱眼睛一亮,道:“爹爹说男人最怕的就是头上长绿毛,如果有了夫妻之实,就算我是个拖累,你也不敢随便丢下我不管了。”
苏小乞叹气道:“你们就不怕我是个坏人?你们发现我的时候,我的身边有很多死尸吧?”
朱朱瞳孔一缩,像是回想起了不好的事,低落道:“在石楼村隔几天就能看到有人走,我们不怕尸体。假如你是个坏人,只要对我好,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那你的王安哥怎么办?”
朱朱悲伤道:“爹爹不让我嫁给他。”
苏小乞道:“假如我将他也带出去呢?”
朱朱惊喜的睁大眼睛,道:“你说真的?”
“当然。”苏小乞点点头,随后微皱眉道:“我只是有一点很奇怪,你们为什么不能自己走出深山?”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