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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昊直视五叔的眼睛，说道：“信义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尊严。”
五叔静静地看了伏昊一会儿，说道：“这可不像过去的你。”
伏昊眉心一跳，魔眼霍的睁开，一缕黑色的暗炎凭空出现在他前面，古木打造的长桌顿时间化为灰烬！
下一刻，大厅内所有的摆设，全部在暗炎的接触之下，化为细小的尘埃和灰烬！
一时间，大厅内只剩下伏昊自己和五叔，空空如也。
伏昊双拳紧握，心中生出一股疯狂的杀意，不痛快到了极点。
五叔有些忌惮地看着暗炎，轻声说道：“佩恩啊，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将来你执掌家族就会知道，你此刻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听五叔的话，放弃吧，几枚风之羽翼而已，家族会给予你补偿的。”
“那就交给你了。”伏昊闭上魔眼，丢下一句之后，独自离开。
五叔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后怕。
他这才意识到，在离开洛加德的这些日子里，伏昊的实力又提升了一大截。
如今，伏昊的实力连他也不敢小看了！
伏昊来到斯影的房间，后者依旧侧坐在窗台上，双手抱着膝盖，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星空。
“抱歉。”伏昊诚恳地说道。
他对于翼族和魔族之间数万年的大战并没有感性的看法，甚至更多的时候，他是站在翼族这边的，或许是因为魔族对人族的奴役，让他不自觉地代入到翼族之中，对翼族有种难以理解的同情。
斯影转过头来，目光清澈地看着他，有些不解：“为什么要道歉呢？”
对于斯影来说，这也是一件荒诞的事情，一个魔族，竟然会对她道歉。
伏昊正色道：“我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食言。”
斯影摇摇头，说道：“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你这么说，我一定会觉得你是一个伪善的人。但是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你不需要内疚，是我技不如你，被你擒下，本来我应该提早自尽的，但当时还抱着一线希望……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们魔族。”
伏昊静静地看着她，问道：“我把你交给战神之鞭以后，你会自尽吗？”
斯影点点头，说道：“我必须如此，否则他们会利用我威胁我的父亲以及兄长。”
“那我们之前的交易……”伏昊又道。
斯影微微一笑，说道：“抱歉，那个交易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我骗了你。”
伏昊露出不解之色。
斯影道：“现在阿尔萨斯到了，汉克手中的圣物必定到了他的手中，我们的交易已经没有意义了，事实上，在看到阿尔萨斯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自己这次行动彻底失败了。”
“你所说的圣物究竟是什么？”伏昊沉声问道。
斯影的目光在伏昊脸上停留数秒钟，缓缓道：“世界树的种子”
“天际世界树的种子。”
第四百六十二章 凡人的枷锁
在如今的魔界，天际世界树早已经是传说中的存在了。
早在数万年前，正是魔族将整个位面搅动的腥风血雨的时候，天际世界树遭遇了一位绝世强者。
此人后来被证实为魔族第八位魔神，也是魔族历史上的最后一位魔神。
他孤身深入翼族部落之中，将当时翼族的生命和精神支柱砍倒。
至此，天际世界树成为历史！
而翼族的气运似乎也随着天际世界树的倒下，开始溃散！
之后不久，魔族成了这个位面的主人。
如今，数万年过去了，天际世界树的种子竟然重现，这是何等令人震惊的消息。
“你们既然得到了这颗种子，为什么不把它种下呢？”伏昊问道。
斯影摇摇头，说道：“我们找不到合适的土壤，天际世界树不同于一般的世界树，它的生长需要汲取世界的本源，条件很苛刻，我们的打算是将它带到一座没有世界树的大陆上种下，然后在那里重整旗鼓。”
“可惜现在你们的计划完全失败了。”伏昊说道。
当他知道了这一切以后，即便是拿到了天际世界树的种子，也不会交给斯影了。
毕竟，魔族才是他的根据地。
斯影淡淡一笑，说道：“一切皆是命运，我只希望能够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为我的族人做些事情。”
伏昊看到她眼中的一丝决然，心中长叹一声，说道：“过会儿我会让人把你到阿尔萨斯那里，你做好心里准备。”
斯影点点头，转过身去，继续遥望着窗外的星光。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伏昊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天光大亮了。
菲丽丝不在床上，卧室内静悄悄的，伏昊精神念力微动，立刻感知到菲丽丝的踪迹。
原来她正在给温妮和温莎姐妹上课，感受到伏昊的探索，立刻传来一道温柔的回应。
“佩恩，你过来一下。”
这时，五叔的声音传入伏昊的耳朵。
“不愧是八阶高手，这么快就感应到我了。”伏昊心中暗忖一声，起身穿衣，走了出去。
古堡之外，五叔负手而立，站在清澈的湖畔，享受着轻柔的秋风。
伏昊走过去，说道：“五叔，你找我？”
五叔道：“说实话，我都有些羡慕你小子了，昨日没有注意到，你的这块领地竟然这样优美清静，真是最适合养老的地方。”
伏昊微微一笑，回道：“五叔若是喜欢，等你老了的时候，我便把这块领地给你好了。”
五叔道：“到时候你恐怕已经是洛伦家族的家主了，这块领地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伏昊笑了笑，沉默下来。
五叔拍拍他肩膀，道：“人生而自由，却无不在枷锁之中，经过昨天这件事情，你应该学到很多东西吧？”
伏昊淡淡道：“是我不够强的缘故。”
五叔道：“那奥古斯丁呢，我们同盟中最强大的一个人，被誉为数千年来最接近魔神的强者，你觉得他自由吗？”
“他……”伏昊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奥古斯丁那普普通通的模样，平淡的神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五叔继续道：“这世界上只有魔神才能践踏一切规则，只有他们才能打破所有枷锁，得到真正的自由。对我们所有生命而言，这个世界就是一个牢笼。”
伏昊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不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为什么古玩今来，不管是魔族还是人族还是翼族，但凡成为神灵的存在，最后都选择了离开？”伏昊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世界是一座巨大无比的牢笼！
生而自由，却无不在枷锁之中！
神圣帝国的开国大帝成神之后，最后也选择了离开，只是他依旧不放心自己开创的帝国，所以留下了绯月这尊人造的神灵来守护人族。
远古年间，七大魔神突然离开，导致整个魔族的衰落，魔族中的上层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东西，所以也毅然决然地跟随魔神的脚步，闯入了茫茫的位面虚空之中。
但是后来，他们失败了，他们毕竟不是神灵，难以超脱位面规则的束缚，于是便选择了翼族生活的这个位面，进行入侵。
假若当时魔族不这样做的话，那么他们将可能永远地消失在位面虚空之中！
这就是现实！
当以一种超脱的眼光地看待这一切的时候，就会发现，一切生命，不过是蝼蚁一样罢了。
伏昊终于明白五叔的意图，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够成神呢？
甚至包括奥古斯丁这样的强者在内，都不过是被困在枷锁中的凡人罢了。
人们所要做的，就是在这已有的规则之中，学会妥协！
有朝一日，当适应了这一切的时候，就会发现在这所谓的规则已经成为生命的一部分，已经不甚在意了。
也就是说，如果下一次伏昊又遇到了类似与斯影这样的事情，他或许就会毫不犹豫地将斯影交换出去，理所当然，毫无心理负担。
伏昊不由地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
五叔又道：“佩恩，家族还有很多事情等我去办，我先回洛加德了，战神之鞭的事情我就交给你了，相信你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伏昊点点头，道：“是的，多谢五叔教诲。”
五叔一挥手，湖面微微荡漾，一个闪闪发光的阵纹凭空出现，传出阵阵空间波动。
“加油吧，年轻人！”五叔笑着走前一步，消失在阵纹之中。
伏昊在湖边静立良久，最后收摄心神，返回古堡之中。
一天过去，傍晚的时候，五名战神之鞭的战士来到古堡，邀请伏昊和菲丽丝前往第九舰队的军舰上做客。
伏昊欣然同意，带着盛装打扮的菲丽丝乘坐浮空飞艇，直接从古堡起飞，朝着远处的海面飞去。
很快，他们就来到第九舰队的上空。
数百艘巨舰阵列在浩淼的海面上，夕阳遥遥在望，余晖洒满深蓝色的海面，浩浩荡荡，海风微凉。
主力舰的甲板上，阿尔萨斯穿着一身宽松的武士服，背负双手站在那里，笑看着伏昊和菲丽丝降落下来。
“佩恩兄弟，来的正好，今晚来尝尝我们军中的美食！”阿尔萨斯熟络地跟伏昊打着招呼，将他带到巨舰的舰塔上。
宴厅内，费丽雯和汉克都在，唯独没有纪伯伦的身影。
“元帅去哪了？”伏昊好奇地问道。
阿尔萨斯微微一笑，说道：“他暂时回基地去了，那边很多事情都在等着他办呢！你五叔不也如此吗？”
伏昊恍然，此刻的阿尔萨斯身上浑然没有军人的味道，给人的感觉完全是一个纨绔子弟，身上那种懒散和玩世不恭的气息越发的浓郁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 斯影的失败
晚宴的气氛很是轻松融洽，五人就如同熟悉的朋友一般，可谓是宾主尽欢。
就连一向冷冰冰的费丽雯也不时地跟菲丽丝轻声交谈，态度转变的十分明显。
伏昊自然知道其中的缘由，不外乎他让人把斯影送了过来，表示了洛伦家族的诚意。
一顿饭吃下来，阿尔萨斯不仅和伏昊敲定了双方合作的具体细节，还进一步表示希望购买一批雪鹤傀儡。
伏昊说道：“雪鹤傀儡是我在机缘巧合之下炼制出来的，它需要很多珍贵的材料，并非想炼就能炼的。”
阿尔萨斯微微一笑，端着酒杯，好整以暇地说道：“这是自然，我听汉克提及过你那批雪鹤傀儡的威力，想必一般的材料是绝对炼制不出来的，但我还是很想亲眼见识一下。”
伏昊点点头，手上光芒闪动，一尊雪鹤傀儡凭空出现，展翅飞到阿尔萨斯身前。
阿尔萨斯露出好奇之色，认真地端详着优美精妙的傀儡，赞叹道：“不愧是洛伦家族的天才，这尊傀儡灵动飘逸，却又充满锋锐的杀机，真是一尊美丽而优雅的杀器！”
旁边的汉克轻声笑道：“当日就是这些傀儡将斯影围困在黑天鹅古堡前面，后来斯影负伤逃出，这才被我们的子爵阁下一举拿下！”
费丽雯的美目也向这边飘来，目光落在雪鹤傀儡身上，久久未动。
阿尔萨斯手指轻轻点在雪鹤傀儡身上，只见上面精美繁复的符文顿时一阵轻颤，犹如孔雀开屏般，绽放出华丽的光芒。
与此同时，一股令人心悸的冰寒之气流溢出来，眨眼间让周围的气温下降到冰点之下！
不过在座的诸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这点温度还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