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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说道:“好在咱们有尚大夫在这里,贝宗叶赌气不肯开方,就让他去吧。一客不烦二主,尚大夫请你现在就去诊治,给我们再挽救一个病人的性命如何?”
上官英杰心里暗暗叫苦,暗自想道:“东方景和与宇文成都的伤我能医治,这个人受的却不知是什么伤,我这一去诊治,只怕立即就会露出马脚。”但不去更加不妙,只好打定主意,随机应变,当真没有办法之时,也只能溜之大吉了。
他又再想道:“这个人他们敢于躭搁几天,才来找我医治,他在王府的地位一定是远远不及东方景和,却不知是什么人?”
管家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为了表示已经把他当作了“自己人”,便告诉他道:“这个人并非我们王府里的,是个未明身份,有强盗嫌疑的疑犯给我们捉了来的。不过,王爷的意思也还是想留下他的活口好问口供。”
上官英杰在他引领之后,进入病房,只见这第三个病人是个年约四十多岁的魁梧汉子,但此时已是病得形销骨立,空有一副魁梧的架子,脸上全无血色了。
上官英杰装模作样的替他把脉,仔细察视他的伤势,发现他的胸膛有几个小小的针孔。
上官英杰惊疑不定,说道:“这人中的是毒针吧?”
那人说道:“不错。毒针早已由贝大夫用磁铁吸出来了,在这儿!”
管家说道:“不过贝宗叶可是只有本领吸出毒针,却没本领解他的毒。”
上官英杰道:“让我瞧瞧!”接过下人递来的托盘,托盘上搁着三枚小小的梅花针。
上官英杰一看之下,大喜过望。原来他已经认出了这是西门化所用的毒针。
第1141期 中了西门化的毒针
要知西门化是他师父生前的好友,如今却是他的大对头。西门化的毒针解药,他的师父留有几颗给他。两年前谷飞霞中了西门化的毒针,就是得到他的解药医好的。
上官英杰心里想道:“此人中了西门老贼的毒针,居然能够支撑十天,内功造诣虽然不及东方景和,却也应该算得是武林中的第一流人物了。他是谁呢?”
虽然不知此人来历,但有一点上官英杰已是可以断定:他中的是西门化的毒针,十九当是侠义道无疑了。
此人已是奄奄一息,身子比前几天的东方景和还更虚弱。
上官英杰能解西门化毒针之毒,但要令得如此虚弱的病人复原,他却是不懂用药的。
幸而他也有点急智,问那管家道:“府中可有上好的人参?”
管家哈哈笑道:“王府里百药俱备,长白山的老山参也有数十株,你要用多少?”
上官英杰道:“那请马上给他喝一碗参汤。”
管家吩咐下去,果然不到半枝香的时刻就送来了。
“贝宗叶说过他好像也是中了毒的,单凭参汤可以救活他吗?”管家问道。
上官英杰笑道:“当然是双管齐下,你放心,他中的毒还没有东方先生那样厉害呢,我会医好他的。”
当下撬开那人嘴巴,把参汤送解药让他咽下。
上官英杰再向下人仔细查问这人的病状。
那个昨晚服侍病人的仆人说道:“昨晚曾有寒热交作的症状,后来热一退了,人也就昏迷了。”
上官英杰虽然还没有做大夫的本领,但普通的医学常识多少还是懂一点的。知道这是由于重病拖延引起的并发症,心里想道:“且先用人参保住他的性命,三两天料想不会断气。慢慢再想办法找个名医替他调理。”
过了一会,那人果然醒过来了。他刚刚恢复知觉张口就骂:“不要你们这些鹰爪孙献假殷勤,通通给我滚出去!”声音微弱,而且嘶哑,但他骂的什么,还是可以听得出来。
管家说道:“这位大夫救了你的性命,你还骂人?”
第1142期 和贝宗叶合作
那人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会有什么好心肠,你们想要什么当我不知道?我宁愿死在你们这班鹰爪孙的手上,也不愿……”说到此处,早已是声嘶力竭,底下的话已听不出是说什么了。
上官英杰道:“你歇歇吧,明天我再来看你。”给他放下蚊帐。
服侍他的那个下人苦笑道:“这人脾气好大,贝大夫不肯医他,一半固然是为了赌气,另一半恐怕也是为了给他骂走的。”
管家说道:“我看贝宗叶其实乃是浪得虚名,他根本就没有本领医好咱们王府里的任何一个病人。你说的那两个原因,恐怕也都只是他的借口而已。”
上官英杰说道:“依我看贝大夫的医道还是甚为高明的,不过他的运气不好,碰上这样的奇难杂症。”
管家说道:“尚大夫,你真是个厚道人,佩服佩服。不过,无论如何,我们这位号称京师杏林第一国手的贝大夫,是怎也比不上你的了。”
上官英杰多谢了管家的称赞,跟着吩咐那个下人:“今晚午夜时分和明天一早继续灌他饮一碗参汤。”
出来之后,上官英杰已是得了一个主意:“名医就在眼前,我何须求助别人?”于是他便独自去找贝宗叶。
贝宗叶把自己关在房子里,正自气闷。
王府不用他看病了,但又不肯让他回家。有个韩乱草私逃的前车之鉴,王府管家怕他泄漏秘密,自是要对他严加看管了。
还幸贝宗叶和韩乱草有很大的分别,贝宗叶富有家财,名气也是高踞京师首席的名医,王府只是不许他出去,对他也还没有怎样难为。
不过等于囚犯一样的被软禁在王府之中,贝宗叶自身的感受,却不仅只是气闷,而且颇为惶恐不安了。
他听得有人敲门,还以为是管家派来的人找他,那知开门一看,却是他心目中的那个“对头”上官英杰。
贝宗叶冷冷说道:“老弟,你得意啦,来我这里干什么?”
上官英杰恭恭敬敬地说道:“晚辈是特来向前辈请教的。”
贝宗叶还以为他说的乃是反话,气往上冲,说道:“你别以为医好了几个病人,就了不起了!”
第1143期 笼络贝宗叶
上官英杰说道:“贝大夫说得对极,晚辈医好这几个病人,其实也并不是晚辈的功劳。”
他这一说倒是颇出贝宗叶意料之外的,他怔了一怔,不觉问道:“那你以为是谁的功劳?”
上官英杰说道:“这都是前辈的功劳,晚辈不过凭着一点运气,坐享其成而已。”
贝宗叶冷冷说道:“你是特地来奚落我的吗?”
上官英杰神色越发恭谨,说道:“晚辈岂敢无礼,说的可都是真心说话。要不是前辈用药得当,这三个病人早已死了,焉能活到今天?其实晚辈替他们治病之时,他们已是好了六七分的,转到晚辈手上,那当然容易好了。”这话倒也并非完全虚假,不过却也是把贝宗叶的“功劳”夸大了。
一般人都是爱戴高帽的,何况是几十年来都被人当作是京师第一杏林国手的贝宗叶,他见上官英杰说得诚恳,自觉有了面子,但心里仍有疑团,便问上官英杰:“你知道就好。但运气是你的好,那我也没话可说。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难道就只是为了说这几句话?”
上官英杰说道:“我一来是向前辈道谢,二来是不揣冒昧,妄自高攀,希望贝老前辈答允,今后与我会诊。”
这一下又是大出贝宗叶意料之外,说道:“你因何要我会诊?”
上官英杰说道:“我不能贪前辈之功,只求前辈予以提携,于愿已足。老前辈许我会诊,将来医好了病人,我也可以沾一点光呀!”
贝宗叶眉头一皱,说道:“你是可怜我被王府冷落,要分一点功劳给我?”他还在疑心上官英杰说的乃是“反话”。
上官英杰说道:“老前辈千万别这样想,老前辈本领比我高明百倍,说是会诊,其实我是想这个机会,学前辈一点本领的。老前辈如何处方,晚辈不敢妄参末议。”
贝宗叶心中暗想:“此人虽然是接我之手,靠我替他打下了医好病人的基础,但三个病人之毒,毕竟是他解的,在医道上不能说他没有真实的本领。但如今他分明已经可以独自医好病人,为什么还要把功劳分给我呢?哦,对了,他虽然不无本领,但毕竟是个走方郎中,在京师毫无名气,想在京师立足,做个名医,还得靠我提携才行。嘿嘿,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我也乐得接受他的好意!”
第1144期 与贝宗叶会诊
贝宗叶平生在名利圈中打滚,只道别人也是如此,当下成了“互相利用”的念头,对待上官英杰的态度也就登时变了。
“向我学本领我不敢当,但我平生最爱提携后进,老弟若是有志在京师行医,我自当为老弟揄扬,碰上难医的病症,老弟若是不耻下问,我亦自当与老弟切磋。只是老弟刚才说的那番说话,若然只是说给我听,恐怕、恐怕……”一副“老前辈”的口吻,但也表现出了一副“患得患失”的心情。
上官英杰当然懂得他的意思,立即说道:“我正想请老前辈一起去见王府的管家,当着他的面,把刚才所说的话再说一遍。”
贝宗叶大喜过望,说道:“像老弟这样的谦厚君子真是难得,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的了,好,咱们这就去吧。”
王府的管家听了上官英杰“归功”于贝宗叶那番说话,他的想法和贝宗叶大同小异,只道上官英杰是看在贝宗叶是杏林老前辈的份上,给回他多少面子,以后在京师立足,也可以得到贝宗叶的帮忙。心想:“既然他有意抬捧一下贝宗叶,让他两人会诊,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样的“顺水人情”,他当然是乐得做了。
上官英杰不想太着痕迹,先和他去看看东方景和。
东方景和已是可以扶着墙壁走路,虽然并非精神奕奕,亦可以谈笑如常了。一见贝宗叶便道:“贝大夫,你和这位尚大夫真是英雄所见相同,你们都是一看就看出我是中了雪蛛之毒的。不过你说雪蛛之毒极为难解,这就不大对了。我服了这位尚大夫的药,今天不过是第四天,你看我就快要恢复如常啦。”
贝宗叶替东方景和把过了脉,知道他中的毒的确已经解了,不由得心里又是惭愧,又是暗暗对上官英杰佩服。听了东方景和这番话,更加不好意思。
上官英杰忙道:“东方先生有所不知,其实你能够这样快复原,一大半是贝大夫的功劳。”把曾经和管家说过的话重说一遍。
贝宗叶对上官英杰颇为感激,此时亦不敢摆“老前辈”的架子了,说道:“我有什么功劳?纵有也小得很,解药总是你老弟的。不过古今医书,我纵然不能说是已经遍览,读过的自信也还不少。雪蛛之毒该用什么解药,我在前人著述之中,却未找到。老弟年纪轻轻,如此见多识广,令我好生佩服。”
第1145期 上官英杰故弄玄虚
贝宗叶对上官英杰能解雪蛛之毒,一方面固然是暗暗佩服,另一方面也难免有既羡且妒的心情,想要知道这种世间罕有的剧毒,究竟是用什么药物才能解的。他虽然没有明说出来,话中之意,已是相当明显的透露了这个希望。
上官英杰说道:“实不相瞒,晚辈之所以能解雪蛛之毒,其实只是全凭运气。我曾在大戈壁中被雪蛛咬过一口,幸好在昏迷之前,胡乱找到一种草药嚼服,想不到这种草药居然就正好是雪蛛毒的解药。”
贝宗叶瞿然一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