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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邪皇-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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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思及此处,方珏便又神情一肃,慎重的端起了酒杯:“为国公大人贺!”
  嬴长安的神情微凝,心潮澎拜,而后也同样郑而重之的举杯相应:“也为贺我安国嬴!为吾等贺!”
  安国嬴氏大兴,他嬴长安的抱负,他的雄图壮志,才能得以施展——
  二人饮尽,方珏就又拿起了几个菜碟,放在旁边食盒之中,又端起了酒壶往门外行去。
  嬴长安先觉诧异,而后恍然:“你这是要去找嬴放鹤?他有伤在身,可喝不得酒。”
  “我知道,可正如你言,闻得此讯,怎能不浮一白?他是嗜酒成命之人,只怕见面之后,一定会嚷嚷着非要喝一杯不可。”
  方珏失笑,健步如飞的继续走着。他是大理寺正,可以自如出入于这里的刑狱之中,带些酒菜进去不在话下。
  “他在牢里孤身一人,想必等得比你我还要心焦,我就不陪你了。”
  “扫兴,你去便是!等到他升官之时,老夫必要他在轻云楼,好好请上几桌不可!”
  嬴长安哑然失笑,而后待方珏离去之后,又开始失神。想起几日之后,就是嬴冲的大婚之期。
  ——这场婚事,无论如何都需大办不可!要展出安国府的威势。可只凭他们两个的夫人,他有些放心不下。
  ※※※※
  襄国府,王籍立在火盆之旁,眼神黯淡将手中一张锦帕,丢入了到了身前火盆里,然后这么眼神灰败的,看着那星星点点的火焰燃起。
  旁边的一位女子见状,不由错愕不解:“国公大人,你这是为何?”
  他记得此物,是王籍最珍视有加,爱如性命之物。可此时的王籍,却任由此物,被那火焰无情吞噬,燃成灰灰。
  “还能为何,此情可待成追忆了而已——”
  王籍面色有些发苦:“我王籍正室空悬,等了她整整十年之久。可如今她就要嫁人了,甚至都已记不得我。既如此,留之何益?”
  那女子一听,就知这位说的是叶家四小姐叶凌雪,心想这锦帕原来是那位之物,怪不得之前王籍如此重视。
  又不禁腹诽,十年之前,叶凌雪才只是五岁吧?当时的王籍,则已十四,已经略通人事了。
  居然为一个还在穿开裆裤的小女孩,专情至今。不得不说,她家这位国公大人还真够可以的,口味也颇为独特。
  再仔细想,这家伙诱骗她的时候,自己才几岁,十岁不到吧?半懂不懂的时候,就被他追到手了。
  “可我前些日子,还听大人自信满满,说什么意中之人,夺来就是。哪怕是师弟,你也不会让的。小小安国府,如探囊取物。”
  女子很是不解的问:“怎么好端端的,就又说此情可待成追忆了?”
  “你这女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籍瞪着眼,狠狠的回过头,却见那女人眼中,毫不掩饰那讥讽与幸灾乐祸,顿时心中发虚,有些无力道:“菱儿你又在生我的气?”
  这位名为卫菱纱的女人虽是他的八房妾室之一,可其父却是一家大宗派的太上长老,便是他也不能随意呵斥。
  “难道不该?”
  卫菱纱挑了挑柳眉:“其实我倒是更好奇,能将我夫君逼到这地步,不得不放弃一生挚爱的安国公大人,到底是位何等样的英雄人物?贱妾真想当面感激他呢——”
  自嫁来襄国府的几年来,她还是头一次见王籍如此狼狈之时。也头一次知晓,王籍会对一个人如此的忌惮。


第二二一章 四十耳光
  “你胡说什么?”
  王籍一声轻哼,脸色发青:“本公只是暂时奈何不得他而已,最多四年之内,本公必要他好看!”
  可一当想及四年之后,叶凌雪估计孩子都已生下一堆了,他又觉丧气,心如死灰。
  这场痴恋,看来注定是没有结果。他知道叶四小姐的性情,哪怕是他杀了嬴冲,叶凌雪也不会选择再嫁。
  不过他倒不会以为,四年之后嬴冲就会丧命。只看这次鼓风山那家伙应对就可知,此子对于元机丹,根本就毫不在意。
  卫菱纱见状,倒也没再出言嘲讽打击这位了,只是眼珠微转,想到嬴冲那样的人物,无论如何,她都要见一见不可。
  ——那必是一位不逊色于她丈夫,甚至更胜一筹的英杰!
  王籍却浑然不觉自己妾室心思有异,神情有气无力的问着:“行李都准备的如何了?”
  这是想要岔开话题,他不打算说叶四了,这是他心中的疮疤。
  “听管家说已经差不多了,最多还有两天。”
  那边卫菱纱,也是魂不在舍的随口答着:“话说回来,你真准备回襄阳了?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这咸阳可比襄阳好玩得多。”
  “不灰溜溜的回去,难道还要留在朝中,被人嘲笑围观?”
  王籍依然未发觉又异,神情依然颓唐消沉:“与其站在明里,被他防备针对,倒不如先隐到暗中,等待时机。”
  他算是看透了,只要他还在咸阳一日,那个家伙就绝不会放弃算计自己与襄阳王家。
  而此时王籍的眸中,又闪过一丝精芒。心想师弟啊师弟,这次我二人的过节,可没这么容易就了结。
  退回襄阳,可并不就意味着他王籍,承认失败。
  现在的嬴冲几无破绽,安国府则小而强悍,难以真正撼动。虽也不是没处下手,可却难以动摇嬴冲的根基,所以如今时机未至。
  真正出色的猎手,都会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等待能对猎物一击致命之时到来。
  ※※※※
  同一时间,城东李副都御史府。夜色渐深,可城内依然是大雨磅礴。
  当李哲春心情愉悦的从马车之上走下时,却发现门口处,有一个他熟悉之极的富态人影,正在那五级台阶之上矗立着。
  那人穿着一身金黄袍服,身份尊贵不可言。可这刻竟不入府躲避,就这么外罩着蓑衣,站在门外淋雨。直到他到来之后,才目光略有不善的往下方看来。
  这位周围也没几个随从,只有寥寥四名带刀护卫,大雨之中身躯却都如精铁铸成,一动不动。
  “王爷?”
  李哲春微觉吃惊,忙疾步上前大礼拜见,然后又目透怒火的扫向周围:“你们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当奴才的?怎就不知将殿下接入府?”
  周围的管家与门房等诸多奴仆,闻言都是哑然无言,有几位意欲解释,却被李哲春凶横的目光逼迫,不敢说话。
  “也不关他们事,是寡人执意要在此处等你。”
  福王的声音,略显冷淡:“今日本王来你这里,是只问一事。是何人让你自作主张,拘拿嬴放鹤下狱?又无故施以酷刑?”
  李哲春闻言,却觉一阵懵懂。
  此事他在大朝会的数日之前,就曾特意向福王请示过。那时福王一言不发,不置可否,而他按照以往的经验得出结论,则以为是这位已经默认——
  心中暗觉古怪不妙,李哲春略略筹措了一番言辞,才小心翼翼地回道:“那日下官请示过殿下,并未得殿下答复,便自作主张了。”
  可就在李哲春话音落下的下一刻,他的脸上就是‘啪’的一声清脆重响。当那火辣辣的痛楚传来,李哲春就彻底惊呆。可这仅仅只是开始,紧随其后,福王就又是第二掌扇过来。
  这时李哲春已能反应,却不敢抵抗,只能任由福王狠狠抽打。而后者身体虽肥胖,动作却有力而敏捷,连续四十个耳光,都用不到小半刻,也未喘过气。
  直到李哲春的面上发肿,唇角处地溢出了血丝,这才止住。
  停下之后,福王冷冷的看了这位一眼,就又拿出了一面锦帕擦着手。刚才他用力极大,手上也沾了不少唾沫鲜血,让他颇为恶心。
  而接下来这位语声,也是慢条斯理:“可知我今日为何打你?且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李哲春被门前自家众多奴仆所注视,只觉颜面无存,恨不得钻入到地里。好在现在已入夜,接近宵禁之时,街上行人并不多。
  不过想必到第二日,这事必定传遍咸阳。
  “殿下这些巴掌,是打给安国公看的?”
  李哲春深吸了一口气,难得的聪明了一回。其实他如今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个:“殿下是责下官下手太重,私报公仇?”
  “嗯!还不算是太蠢,需记得本王,这是在救你的命。”
  福王一声冷哂,却又略含无奈:“是不是很好奇,本王为何如此?说与你也无妨。今次鼓风山之战,嬴冲大胜,武阳嬴氏二十余名天位全灭,嬴唯我陨亡。且另有一家江湖势力,损失更胜于嬴氏。而安国府上下,则几乎毫发无伤。”
  李哲春几乎惊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福王。他心中感觉这简直是在做做噩梦,可脸上的痛苦却不能作假,也知从对面这位口中吐出来的消息,决然是真,不容他怀疑。
  “可是殿下,可——”
  “可什么可?你是想问,即便如此,也无需对你当众责打是么?”
  福王将染血的手帕,丢到了一边:“就在这两日,咸阳城里的粮价,已经上涨了一成。而这还仅仅只是咸阳附近。”
  李哲春一时不解其意,皱起了眉头。他想不明白,咸阳城粮价上涨,与自己被揍又什么关联?
  “不明白?也对,若不是本王无人可用,怎么会用你这蠢货!”
  福王哂笑出声,接着是再无停留之意,径自往他停在不远处的王府座驾行去:“那百里家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插手了,尽早脱身为妙。虽说是现在还没法确定,不过他们家贿赂你的银子,都要尽快抛开干系!无论是退回也好,还是捐献也罢,哪怕丢到大理寺门前都成。否则便是本王,也救不得你性命!此外再准备准备,你这次染上一身骚,无论如何都难脱身。若然运气不佳,北方阳江沿岸真到了那地步。那么以嬴冲那小子的性情,不在你身上出够气,是绝不会罢休的,你如今怎么对嬴放鹤,他日后就会怎么待你,少不得有顿苦头吃。右都察院也趁这段时间尽早安排,你这位置,那时怕是保不住。只看最后能否使他消气,容你左迁他职——”
  说到这里时,福王已在车里安坐,隔着窗户再冷冷看李哲春:“如今你我最好是祈祷!祈祷这北方大雨能够停下。阳江那些堤坝是什么模样,你身为右副宪,比我更清楚。如今之所以都安然无事,是因前任河道总督李春遗泽。百里长息那厮太放肆,手也伸得太多,哪怕这次有惊无险,也必遭众怒。”
  这位来的突兀,去的时候也是干脆利落,根本就不顾李哲春的挽留。
  而当这位的车队离去,李哲春也顾不得被扇青肿了的脸,孤身立在雨中,只觉浑身发寒,额头则冷汗涔涔。
  他已经明白了几分,心想这雨要是不停,只怕这绝不是自己,再向嬴冲跪一次,就能够解决。
  ——北方大水,难道会是真的?前十几年不都没事么?怎会如此?


第二二二章 三杯足矣
  同一时间,在咸阳宫内御书房,天圣帝放下了手中绣衣卫的奏章。面上含笑,似激赏,又似欣慰。
  “朝天,去给朕去拿壶酒来!”
  他语气不容置疑,可米朝天闻言后却仅只白眉微扬,身躯纹丝未动:“陛下你饮不得酒。”
  不但喝不得酒,便是那些荤腥之物,每日也最好是限量。否则那旧伤每发作一次,便减寿一载——
  “只是浅酌而已,三杯足够。”
  天圣帝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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