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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听得满心怒火：这个该死的老王八蛋，他只是为了东方家族不会淹没在历史长河中，居然拿整个大唐万千百姓的性命当棋子！
“这个杀千刀的狗杂种！”
苏媚儿道：“你不必生气，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东方远行的做法其实说不上错，而我们也看中了其中的利益。他想要凌驾朝堂之上，而我们……则要整个大唐！”
唐安怒道：“做你们的春秋大梦！你们觉得能够拿下整个大唐？就怕你们吃不下！”
“唉，到现在了，你居然还这么执迷不悟。”苏媚儿叹息道，“东方远行不是傻瓜，为了保下东方家族，他甘愿付出整片西域河山。他知道，就算我们有心继续东进，也要承担难以估量的损失，多个种族混杂的夏国，习惯了恶劣的天气和环境，在西域大好江山的利益面前足以止步。但是被钉在了耻辱柱上的东方远行，还能保这片江山多久？”
唐安总算明白了夏国人的打算：他们之所以肯帮助东方远行谋国，就是为了让大唐内乱，最大程度上消耗大唐的国力。就算东方远行成功登位，大唐的实力必定会大不如前，更何况还要付出西域半边江山的代价。到时候，身为逆贼的东方远行必然会陷入内外交困的局面，而夏国则以大唐西陲重镇为跳板，徐徐将大唐这块肥肉吃进嘴里。
好深的算计！
第389章 惊天之秘
唐安总算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始末，他捏紧拳头，强忍着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道：“所以，为了表达你们和东方远行合作的诚意，夏国派出了堂堂神武教圣女作为特使，远赴大唐和东方远行商议合作的细节。而他最大的绊脚石，恐怕就是六王爷秦越一党了。蓝海棠作为王爷的幕僚，成为了你表达‘合作诚意’的对象。所以在洛神节当晚，你准备刺杀她，当做给东方远行的见面礼，对不对？”
“没错。”
苏媚儿丝毫不否认。“你很聪明，也很可恶。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你，蓝海棠恐怕已经死了。她死了，秦越会失去一大助力，大唐皇帝一定会下令彻查此事，但没有人会怀疑相国大人，因为他表现的太低调，谁也不会想到他会把目光对准一个足不出户的弱女子。我们已经做好了假货给另外几个朝廷重臣的打算，这样一来，朝廷的注意力就会放在内部争斗上，而忽略了西边的动静。”
“可是因为我的出现，让你们的计划产生了变数。”唐安顺着她的思绪说道，“蓝海棠没死，你们后面的计划就没法实施，而神武教圣女亲自出手却无功而返，也让你感觉到脸上无光，所以后来在书院，在鹿山，你才会接二连三的下手。”
苏媚儿道：“你说的都对，但是这几次看来万无一失的刺杀，却都因为你而功亏一篑，你说你是不是很该死？”
“这么说来，好像我的确可恶。”唐安苦笑道，“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的多，从第一次刺杀失败，你就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汴京城一定会秘密暗查此事。而大唐飞天门的本事，你也应该很清楚。所以你干脆打着魅舞妖姬的名号，光明正大的进入了汴京城，当你暴露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的时候，反而是最为安全的时候，因为‘魅舞妖姬’四个字，已经成了最好的掩护。你前来挑战柳倾歌，无非是要在一个最为光明正大的场合，说出你远来大唐的‘秘密’，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逃婚’而来，从此和夏国再无瓜葛。如此一来，所有人都会对你产生同情，更不会怀疑你有不轨之心，对不对？”
“不仅如此，奴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东方轩轾‘结交’，然后把臂同游。谁又能想到，我们看似游山玩水，实际上却是在设计颠覆你们大唐的阴谋呢？”苏媚儿笑了，两只眼睛如同新月。“如果不是那个家伙太白痴，奴觉得我们的计划还能进行的更为顺利。”
想起东方轩轾绑架柳倾歌的幼稚举动，唐安感同身受：“他的确是个白痴。”
“不过白痴也有白痴的好处。”苏媚儿继续道，“正因为他的白痴地绑架了柳倾歌，致使你找上门来，上演了一出大闹相国府的好戏，害的他父亲脸面全无。这是坏事，却也是好事。东方相国借机向皇上提出回岭南老家省亲，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因为丢了面子，无颜继续留在京城，想要出去避一阵子。你们的皇帝自然更是欢喜，因为他不在京城，皇帝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清理眼中钉，进一步削弱他的权势。可实际上……据说南疆大将军聂万城的父亲犯了死罪，是东方相国保全了他一家老小的性命……”
这番话说得很含蓄，但唐安却听出了弦外之音，讷讷道：“他……要起兵造反？”
苏媚儿笑道：“只怕现在……南疆大军已经快要挥军北上了……”
好一个狗贼！唐安攥紧拳头，抬头看向苏媚儿：“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
“唉！”苏媚儿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十三年前和东方远行合作的人是谁？”
“凌冰焰？”
“不许你直呼师傅的名讳！”苏媚儿瞪他一眼，这才道：“不错，当时制定计划的，恰恰是上一代的神武教圣女。她的遗憾，不希望在奴身上重演，所以她全力举荐奴制定一个更为完美的计划。如果计划成功，那神武教在夏国的地位将更加稳固。”
“你是说……西域陈兵扰边，四鬼闹汴京都是你的主意？”
“不错。”苏媚儿有些得意的背负双手，目光如刀：“我们虽然答应了和东方远行合作，却也不能不提防他拿我们当傻子耍，我们要看到他的诚意。整个西陲的边军，就是他送给我们的礼物。所以当初我们谎称派了五万流寇扰边，实际上却暗暗集结了十五万大军，准备一举攻破大唐边防。但这么多年以来，我们从来没有在西边沾到什么大便宜，归根到底因为有一个用兵如神的老将军战凌云！”
“唉，说实话，通过这些日子以来的接触，奴都有些佩服他了。他知道自己对于西域的重要性，也看穿了我们想要生擒他打击西域守军气势的目的，所以丢了谷城之后，他宁可背负骂名，忍辱负重一直不停地逃，就是为了让我们生擒活捉他的计划落空。哪怕现在他已经死了，却仍旧能把我们大军牵扯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当成猴子一样耍的团团转。奴觉得，用‘战神’二字来形容他一点也不过分。有时候我忍不住在想，如果大唐多几个像他一样的人，我们还会不会有挥军东进的勇气？”
唐安不屑道：“只老将军一人，已经让你们一筹莫展了。更何况，你们现在好像也没有攻破我们的边防。”
“时候不到而已。”苏媚儿摇摇头，不屑地笑了笑：“要拿下西域，我们何须等到彭远征的援军赶来？”
唐安心中一凛。
是啊，如果他们真的图谋西域河山，破了谷城之后才是最好的时机。那时候，边疆很多人还蒙在鼓里，来不及集结战阵。如果当时西域狼骑骤然杀到，所得到的战果绝不仅仅局限于眼前的几座小城。
唐安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仔细分析一番，恍然道：“我明白了！你们故意营造紧张的气氛，目的就是让朝廷派兵增援！如此一来，朝廷内部兵力空虚，给东方远行起事创造了最好的条件。”
“你真的很聪明，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也像你一样聪明，想要骗他可不容易。”苏媚儿笑道，“大唐边防陈兵十二万，身为天朝上国，盲目增兵会让人觉得你们怕了夏国，所以皇帝才会一直犹豫不决。这时候，恰好有四个白痴，打着替夜哭鬼报仇的旗号来到汴京城。实际上这四人是大长老的走狗，来汴京城的真实目的……是为了找奴办事不利的把柄。”
“当时奴正有些一筹莫展，这四个想要邀功的蠢货，简直就是长生天送给奴最好的礼物。他们想要‘功劳’，奴便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奴告诉他们，大唐皇帝准备往西域增兵，到时候我们夏国铁骑将会面临不小的压力。如果他们能拖住援兵的脚步，便等同于为夏国立了大功。这四个家伙居然真的以为凭借一个虎符，就能够阻挠大唐出兵的决心，实在是可笑之极。”
唐安皱眉道：“你越是阻挠，越会给人一种西域图谋不小的感觉，所以皇上非但不会拖延，反而会加快增兵的脚步，这便是人心。你这一招借刀杀人，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不说，还能顺道铲除四个眼中钉，果然是妙计。”
第390章 一边天堂，一边地狱
将一个完美的阴谋始终压抑在心底，无疑是孤独的，苏媚儿就是如此。
她仿佛布了一盘足以影响天下大势的棋局，却不能对任何人吐露，只能孤芳自赏。而此时卸下了心头的包袱，一股脑地将计划对唐安和盘托出，让她充满了自豪感。
所以，苏媚儿很得意的笑了起来，盯着唐安道：“援兵一走，汴京空虚，东方远行和聂万城必会率大军直捣黄龙。而那时候，西域的边军肯定迫不及待的回汴京救驾，留下来继续戍守边关的大唐官兵得知这个消息，肯定也会气势全无，患得患失，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如果他们再看到一直以来被奉为定海神针的战老将军成为了我们的阶下之囚，你猜……这一仗他们还怎么打？”
唐安的冷汗渗渗而下。如果真如苏媚儿所说的那样，到时候东方远行大军逼宫，西域边军回援来不来得及还分两说，西域的防御力量必然薄弱地像纸一样。夏军再抛出战凌云兵败身死的消息，原本战力大减的边军斗志全无，丢失西域大片江山几乎已成定局。
唐安吞了口口水，道：“这就是你们所寻找的‘时机’？”
苏媚儿笑靥如花，点头道：“是的。回军救援京师，边城士气全无，这才是我们全力进攻的最好时机！”
唐安深吸一口气，“叹道：这样的算计，的确万无一失。你们担心东方远行打下汴京后言而无信，所以你们打算吞掉这十几万的边军，让大唐伤筋动骨。届时大军压境，东方远行想反悔也不成了。而他得天下名不正言不顺，很难让四海归心，简单的一招反间计，就足以激起民愤。到时候，本就伤痕累累的大唐烽烟四起，东有齐国，西有夏国，大唐很快就会灰飞烟灭。”
苏媚儿骄傲地昂起头颅，笑道：“这个计划是不是很完美？东方远行就算看透了我们的打算，但为了东方家的香火流传，还是要硬着头皮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最为可笑的便是像你这样的人，以为自己能够改写历史，能够挡住夏国铁蹄东侵的脚步——你拿什么挡！”
唐安吞了口唾沫，竟无言以对。他知道，苏媚儿已经计划好了每一步，按照这条路走下去，很有可能使大唐真的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唯一存在变数的，也许就数汴京城了。
“的确，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这个计划的确很让人惊叹。”唐安道，“但是你怎么知道，东方远行一定能打下汴京呢？”
“奴已经机关算尽，剩下的就要看东方远行的本事了。”苏媚儿道，“但是能够少一分变数，让东方相国反唐的道路更为平坦，奴自然乐意助他一臂之力。”
说着，苏媚儿踱着步子，来到断崖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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