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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转身上了车,对司机说:“去,跟着前面那辆出租车。”
  那天薛白去老宅子里找向钺岩,向钺岩听见薛白回来头也没抬,就说:“他这几天没动静我还以为没了事儿,谁知道去一趟法国回来更是翻了天了!”
  “钺岩……”
  “你紧着他闹,我倒要看看,他这次能闹个什么出来!”向钺岩确实挺生气的,他现在也只是知道向以伦被人关了几天的事儿。
  薛白没做声,低下了头。
  向钺岩一抬头,看见薛白好像在哭的样子,他这心才算是吊上了,你看,她自己的儿子闹腾,她哭什么。
  “梓韵……”
  向钺岩多无可奈何,只能劝她:“以伦无法无天的样儿,你不能再由着他了。”
  薛白的小字是梓韵。
  向钺岩无奈心疼的时候总喊她的小字。
  “以伦说,他有了孩子!”
  薛白抬头,忽然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向首长愣了:“什……什么?”
  “我怎么就不知道,这孩子是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米安我也见过,她这么年纪轻轻的孩子,更何况,她以前来过北京吗?以伦又这样,你去看看你儿子,他……他……”
  薛白说着说着就哭,可向钺岩听的是云里雾里,这怎么又牵扯出个孩子,还有米安?谁是米安?
  好不容易,薛白把事儿给说了清楚。
  向钺岩眉头皱的死紧,可一句话都没有说,猛抽着烟。
  薛白还在旁边哭,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向以伦那样,米安又那样,而且,这中间还牵扯个陶家,还有佟鹣然,她现在倒是想由着她那儿子,可是,这是由着就是由着他的事儿吗!
  “我知道,你是欣赏佟鹣然的,可是,你不了解他那个闺女米安,别说你不了解,我想估计连他自己都没搞明白。不是我疑心,也不是我放不开,那个女孩好是好,可是太凉薄了!她现在看都不看我们孩子一眼,你说……”
  薛白这说了半天,还是心疼向以伦。
  向钺岩听着,还是没说话,沉默了会儿,心平气和的抬起头:“先不谈他们感情的事儿,就是这孩子,我们就要先调查清楚!就算是他佟鹣然认闺女那也是验了DNA的。以伦那边,你再看他几天,等他的腿好了,他真出去就让他出去,他这么大的人了,也该知道事情要怎么办。你急,也是急坏了自己。”
  薛白点了点头。
  说来也奇怪,这几天向以伦也安静不少,不吵不闹不喝酒不摔东西,一日三餐照常吃,吃的还厉害,那些补钙的还有王嫂熬的骨头汤他是一口没落下,就是爱钻房间里。
  可不是安静了,现在他能联系到外面了不是,原来沈起炜来看向以伦都是薛白全程陪同着,他就是治好了病就走。现在,向以伦给沈起炜联系,沈起炜也精明着呢,不用向以伦交代,他就给他盯着米安呢。得,他现在可不能安静的养伤,外面风平浪静的。
  薛白见向以伦安静了不少,这才趁着今天天好来戒台寺,其实薛白蛮不是很喜欢这地方,但每年都会来上一两次,谁知道今天竟然碰上米安了,薛白看米安的样子也觉得不对劲儿,才想着跟上。
  别墅里,向以伦的石膏已经拆了,就是现在还好的有点不利索,现在他正窝在沙发里看公司的文件————
  “诶,沈先生你不能进去,夫人现在不在这儿……”
  沈起炜在门外,被王嫂给拦住了。
  “以伦!向以伦!快点,出事儿了!”
  沈起炜没办法,就只能在那儿喊。
  向以伦一听见沈起炜的声音,扔了文件就从沙发上站起来了,往外走:“米安怎么了?”
  沈起炜的车就停在那儿,他连火都没熄:“不是米安,是泽晓!军区总部直接去人把他从沈阳给提回来了!”
  “提?!”向以伦皱眉。
  “是啊!现在那边刚上了飞机,还没到北京呢,你说他。妈这谁呐!查到他头上了!”
  向以伦跟着一怔,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了一样,一句话不说就往沈起炜停在那儿的车上冲!
  王嫂连忙让人拦都没拦住:“少爷,你不能出去……”
  “以伦,你上哪儿去,等等我!”
  可向以伦还是把车门一关,踩了油门就向前冲,不过留了话了:“你去机场截住陶泽晓,能把人给弄出来就弄,不能弄出来你就跟着他!贴身跟着!”
  沈起炜追着那车直到把向以伦的话给听全了,才听下脚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缓了一会,叫了辆车,直奔南苑机场!
  向以伦这是一路开车一路骂自己,都是被孩子的事儿给搅和的,他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正中午,还好路很通畅,没有堵车。
  可就是等红灯,向以伦也等的不耐烦,不光是向以伦,连米安都是。
  双行道上,米安看着前面红灯秒数的跳动,烦躁的看了车窗外一眼,可就是这一眼————
  旁边的停车道上,是向以伦的车。
  都在等红灯,像是有感应一般,向以伦偏了下头,看到米安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可马上,他又转了过来,下一秒,也不管前面有没有车,车一加油门,直接就冲了出去,车冲到正中间的时候,与正常行驶的车,就查那么两公分就撞到了一起,交警随之追上。
  米安旁边的司机惊道:“好家伙,布加迪威龙就是牛X啊,一看这阵势就知道是个太子爷的车了,不好追呐!诶,绿灯了,姑娘坐好了啊!”
  从计程车上下来,米安顺着这路就一直往疗养院里面走。
  “姑娘,这儿你不能进去。”
  到门口,还是被拦住了。
  “我找卢志海!”米安急急的说。
  门卫摇摇头:“对不起,你今天找谁都不行,里面正在执行重要任务,你改天再来吧。”
  “你让我进去,我找佟鹣然,我是他的女儿,我要进去看我爸爸!”
  米安此时,或许不知道,她已经流泪了。
  
  是蝴蝶不愿意 115
  六世**喇嘛仓央嘉措写过很多首诗,关于佛理,关于亲情,关于爱情。
  薛白看着现在的米安,想到的,只有那么一首:
  那一天
  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
  举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经筒,
  绵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修来世,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月
  我轻转过所有经筒,
  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
  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细翻遍十万大山,
  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只是,就在那一夜,我忘却了所有,
  抛却了信仰,舍弃了轮回,
  只为,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
  早已失去旧日的光泽
  这样的米安,让薛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阮怜苡。
  “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吧,我一个月没有见过他了,他的关节痛,你们让我看看他好不好……”
  里面或者真的再执行什么任务,院子里,停着一辆又一辆的军用吉普。
  还有向以伦开的那辆布加迪威龙,你看,横七竖八那么嚣张的扔在大院里,米安想,为什么他能够进去,而我不行。
  “对不起,现在里面在执行任务,任何人都不能进去,任何人!”门卫的脸色更冰冷了,就要拿手里的枪去抗米安。
  米安扶着那枪杆,这是她第一次摸这么冰凉的器物,一直能冰到心里,她不害怕,就算这个门卫开枪她都不害怕,她只想进去:“求求你,我给你跪下都可以,你让我进去吧!我求求你!”
  或许米安不该这样,她可以给卢志海打个电话,她或许可以给陶泽楠打个电话,可她全忘了,就是带着这么一股莽劲儿,硬往里面闯。
  薛白在后面看着,竟然也是一直流泪,流泪到她已经慢慢的走到了米安的身后都不知道,她伸着自己的手,想碰她,却,就怕这么一碰,再也没了,这种感觉再也没了。
  “夫人!”
  向钺岩的秘书简明辉实在是惊恐,他唤了薛白一声。
  薛白这才像是惊觉,扭过头:“都愣着干什么!放人进去呐!”
  简明辉连忙上前亮明身份。
  薛白扶住了米安,她叫她:“米安……米安……”
  米安惊慌的回过头,像是抓着救命的稻草一样抓住了薛白的手,她不认识她,可是她就这么下意识的抓住了,她改求薛白:“您可以让我进去的对不对,我是佟鹣然的女儿,我叫佟米安,阿姨,我求求您,带我进去吧,我想看看他,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他,我太不孝了……”
  “米安,米安……”
  薛白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什么,眼泪就像是不听使唤一样,一直往外面落,一直往外面落,甚至,和米安比起来,不相上下。
  连随行的人都奇怪,夫人这是为什么?那天少爷那样闹都没有现在哭的这么凶。
  “你别哭,走,我带你进去,看他们谁敢拦着!”
  是啊,第一首长的夫人要进疗养院,你就算在执行任务又如何,谁敢拦着!
  薛白就这么牢牢抓着米安的手,简明辉在前面开道,一路走,一路往里走,谁敢拦着!
  可米安越走越怕,越走越怕。
  沿途,一路都站满了士兵,他们的脸上威严肃穆,他们手里的枪是权力的象征,他们在执行的任务是————
  忽然,米安停住了脚步。
  薛白扭过头:“米安……”
  米安盯着走廊的尽头,那样安静,那样安静。
  他们的脚步声止住了,可走廊那天,仍然有脚步渐渐传来,很缓慢,很沉重,一步一步,米安听的真真切切,她甚至想逃!
  “走呐,米安。”
  薛白还紧紧的拉着米安的手,她不走,她自己也停着,可她能感觉到这个孩子的害怕,她不知道吧,她的手再抖。
  米安盯着转弯的地方,昏暗的墙壁上,渐渐显露出一群人的倒影。
  米安倔强的看着,她紧紧的盯着,盯着他们转过弯————
  眼神渐渐空洞!
  米安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这么瘦,原来他的鬓角已经花白,原来他的关节疼痛到这个地步,你看,他的膝盖都是微微弯着,尽管他的脊背挺拔吧,尽管他的眉宇之间仍然是那样的威严吧,尽管他的身上还是那样一身笔挺而神圣的军装吧,可是他的手上————
  “爸爸。”
  米安慢慢的向前走,薛白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她的手。
  她看着这个女孩的背影,她那么怕,可她站的那么直,步子走的那么坚定,她的眼睛里流着泪,可她却在笑,像一朵小花,那样美好。
  “爸爸。”
  米安喊了第二声,她走到佟鹣然的眼前,浅浅的笑着,她自己不想流泪的,可眼泪不听使唤了,一直往外冒,她抬手,用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