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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 油轮行动10
对于陈林能熟练地说着俄语和这名冷血人交谈，庄胜已经感觉不到一丝好奇。他现在唯一遗憾的是，看来这位苏联官员根本就没有请他们洗一洗著名的芬兰浴的想法。
“你确信你有一批50万吨的小麦要出售？”卡普仕金问道。
“当然，如果贵国需要这批小麦，它将在10天后抵达黑海！”陈林说道。
“你觉得我们需要它吗？”卡普仕金一直板着脸，在猜测这位年轻人的意图，或者说猜测中情局想通过这一行动达到什么目的。
“应该需要吧！”陈林并没有更多地解释。
卡普仕金也没有再说多余的话。
两个小时后，他们乘坐一架图－104飞机飞往莫斯科。莫斯科天气晴朗无云，但地上积满了厚厚的雪。
两辆全黑的伏尔加轿车已经停在机场，车窗都拉着厚厚的车帘，除了盯着车头前面那只黄色的小鹿标志外，庄胜在车内不敢四处查看。
轿车很快到达一个广场的位置，司机把车开到一个拱廊的地方就停下了，卡普仕金很礼貌地请两人下车，这时从后面那辆车里下来四个大汉，呼啦一下把陈林和庄胜围在中间。
庄胜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栋大建筑物的一个院子里，四周都是冷冰冰的红墙，到处都有便衣。经过了几道检查哨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有宽阔楼梯的门厅里。
这时，从那宽宽的走廊尽头过来一个身穿军服的人，戴着宽檐的军帽，他径直走向卡普仕金，低声和他说了几句，陈林也加入进去，好像提了什么要求，很显然被拒绝了。
陈林走近庄胜解释道：“一会儿只有我一个人进去！你就等在这里。”
“可别去太久了。”庄胜感觉到一阵心寒，然后他带着一种恐怖的心情看着陈林和另外两人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有人给他搬了一张椅子让他坐下。庄胜就那么规矩的坐着，这里也没有什么好打量的，坐了一会，他想站起来活动活动，立即有人上前，用手势示意他最好坐着。
庄胜就在这里忐忑不安地坐着，他现在特别担心陈林那假的阿根廷护照被人查出来，他有时又开始想象自己很快就会被关进西伯利亚的一所监狱，戴着脚镣，脚镣上拖着沉重的铁球。
陈林被人带上了二楼，在一扇宽大的真皮包着的木门前停下，卡普仕金和他一块进去了，陈林就看见在那宽大的写字桌后，坐着一位穿着西装的老人，那人应该是苏联部长会议的主席。
这位老人可能也微微惊诧了一下陈林的年龄，但是很快他就问道：“你的那批小麦什么时候能到？”
陈林答道：“它们现在应该在大西洋，很快就会通过直布罗陀海峡，如果你们需要，它应该在10天后抵达黑海，到达你们指定的一个港口。”
“你怎么那么笃定我们就需要这批小麦呢？”那个老人还是好奇了一下，因为苏联国内的农业生产情况，对于外界来说是一个秘密，而对于主管经济的自己来说，现在农业歉收给自己造成的压力相当大，以至于不得不四处寻找别的途径购买粮食，这个年轻人好像看准了自己的命门所在。
陈林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说道：“如果你们需要它，或者一直需要它，我能每三个月就提供这么一大批量的小麦，价格还是这么便宜！”
一年，这个年轻人就能运送200万吨小麦，这几乎是阿根廷出口量的五分之一。这句话明显让老人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亮光。其实价格便宜是一回事，更关键的是，这个年轻人虽然身份不明，但是只要这批粮食能到达苏联，他们就可以排除他是中央情报局的一员，因为美国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不会让他们获得大批的粮食，而苏联自己也没有办法从南美收购到如此大批量的小麦。
“说说你的条件吧！”老人语调十分低沉。
382 油轮行动11
庄胜在那煎熬等待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但是他感觉过了很长时间一般，终于他看到陈林和卡普仕金的身影从那走廊尽头重新出现了。
他几步迎了上去，陈林直接低声对他说：“还不到时候，别开口！”
这天晚上，他们住在附近的一个门岗森严的军事招待所里，，就在招待所里的餐厅，用黑麦面包和红菜汤简单打发了一顿晚饭，卡普仕金在一旁陪着他们就餐，然后把他们送回房间。
终于只有陈林和庄胜两人了，庄胜忍不住要开口说话。
陈林只是轻轻地冲他摇摇头，示意他什么也不用问。
第二天，还是按照老规矩，两辆伏尔加载着他们，拉着车帘，有人专门护送，然后到了地方，在门厅等候一阵，然后在卡普仕金的陪同下和不同的人见面，庄胜能感觉到那些人应该是什么部长之类的。
直到晚上，他们才又重新坐上飞机飞往赫尔辛基，直到下了飞机，看到灯火下的一个大广场，周围没人。
“你是不是什么都没有明白？”陈林才说道：“当然你现在可以开口了，问什么都成！”
庄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呼出去，感觉到压抑了两天的胸腔才彻底放松了。
“跟着你，我就没有明白过什么事情！”庄胜终于能开口了，十分兴奋道，“你说，我们真的到过莫斯科了？还是我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这不是梦，咱们先在红场下的车，然后去了克里姆林宫，就在那儿，你坐着都快腿抽筋了吧！”陈林说道。
“你第一次见的是谁？”庄胜问道，那个人应该是他们所见的最高级别的人。
“柯西金！”陈林想起那个老头庄严的样子，“他主管着整个苏联的经济！后来我还去见了勃列日涅夫！”
“也是个老头吗？这人是负责什么的？”庄胜好奇地问道。
“苏联的总书记，是柯西金的上司！”陈林说道。“当然咱们还见了苏联的农业部长、商业部长等，然后达到了我的目的。”
“什么目的？”庄胜还是没搞懂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简单点说，我将卖给他们小麦，就是帕勒莫老头在阿根廷收购的那些小麦，50万吨，这些小麦将在10天后抵达黑海的亚米安斯克港，然后苏联政府将通过一个秘密的瑞士账号把钱付到我提供的账号上，在至少三年内，我每三个月将给他们提供50万吨的小麦，当然，以后如果他们还需要大豆、牛肉什么的，我都会提供给他们。”
“苏联那么大的国土，他们怎么会缺小麦呢？”庄胜很是不理解。
“这十年，他们都顾着生产汽车、造机器、盖工厂了，庄稼少了，干农活的少了，粮食自然就不够吃了，他们现在急缺粮食！”陈林很平淡的说道。
“其实咱们这么担惊受怕，奔波几千公里，就是为了把小麦卖给苏联了？”庄胜终于想明白了。
“差不多是这样，不过这第一批小麦，他们还附送了一些画，有两幅毕加索的，三幅列宾的，还有苏里科夫的、列维坦的、伊凡诺夫的，总共有12幅画。像这样的画在柯西金手里掌握了很多，以后我们每送一批小麦都可以取得几幅。”陈林说道。
这些画家的名字，庄胜一个都不了解，关于绘画，他的知识等于零。
两人就这样一边聊着，一边穿过赫尔辛基铺满积雪的街道。
“难道你打算开个画廊了？”庄胜对于陈林经常冒出的新主意已经很习惯了，就算开画廊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你不会想着也把它们摆在汇丰楼下的报摊上，一幅一幅往外卖吧？”
“不，这些画是一个美国收藏家订购的，这个收藏家是大通银行的董事长，也是你见过的那个威廉爵士的好友，他对于这些画家的画有一种偏执狂般的喜爱，而这些画是他在美国或者其他西方国家里，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383 油轮行动12
“难道这些画很值钱？”庄胜终于明白了这些画并不普通，不适合拜摆在报摊上了。
“也许吧，这些画现在可能还值不了太多钱，对于那位美国收藏家来说，只花了几百万美金，已经是很便宜了，但是以后会非常值钱的，所以后面取得的画我准备保留下来。”陈林说道。
庄胜还是咽了咽口水，十几幅画，几百万美金，这画还真值钱！
“其实保留这些画不是我的目的，我只是需要这位银行家。”陈林说道：“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要买下一批油轮，而购买这些油轮的钱，将由这位银行家借给我！”
“难道我们卖小麦没有赚钱吗？”庄胜简直不相信会出现这种情况。
“当然赚钱了，而且赚了一倍的钱！”陈林解释道：“只要卖上一年的小麦，我们就可以付这些油轮的钱！”
“那我们赚的钱呢？”庄胜已经开始糊涂了。
“我要用到别的地方！”陈林说道。
“那油轮我们已经买下来了？”庄胜问道。
“还没有！”陈林说道，“但是应该快了！”
这时他们已经回到了预订的饭店。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其实只有短短的4、5个小时休息，他们又直接飞回了伦敦。
在7天的时间里，陈林从伦敦飞往布宜诺斯艾利斯，然后飞往巴黎，再飞往赫尔辛基，再飞往莫斯科，然后飞回赫尔辛基，最后回到伦敦，总里程超过3万公里。
在里兹饭店，焦急的张秋生等人一直在盼着他的归来，还没等陈林停歇一下，张秋生就亟不可待的说道：“不好了，事情出现了变化？”
接连几天的飞行，陈林这时才感觉到一丝疲乏，他好像没有看到众人脸上的焦急。也没有向大家介绍跟着回来的庄胜。
“发生什么变化了？”陈林问道。
“沙兰家族突然改变了主意，他们那60艘船，现在只有25艘拿出来标卖！”沃克介绍道。“而且那15艘油轮也不在其中！”
陈林只是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他其实希望看到张秋生着急的样子，至少说明他已经很郑重地对待这件事了。
“咱们怎么办？”张秋生问道，在听完包玉强介绍的幕后情况后，陈林却一下飞往布宜诺斯艾利斯，他想着陈林应该是放弃了。他自己本来燃起的雄雄事业之火也黯淡下来，对于这次标卖也没有再报多大希望了，但是他还是抱着一丝可能想去试一把！“咱们怎么也得试试吧？”
“那就接着投标！”陈林淡淡地吩咐。
“可是那帮希腊船王们已经放出口风了，一定不会让咱们得手的！”沃克在一旁也着急道。
陈林瞅了眼沃克，问道：“他们派人找过你？”
沃克老实地点点头，直到过了很久他才知道这一下点头，对于他的意义非凡。
“那咱们就把标价提高50％！”陈林说道。
沃克和张秋生无奈地对望了一眼，仅仅提高价格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除了发泄一通，让那帮船王多付出点代价之外，还是改变不了被人挤出来的结局。
384 油轮行动13
投标现场就在伦敦海运局进行，花费的时间很短，投标结果就出来了。毫无疑问，张秋生所代表的秋吉奥海运公司标价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