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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着……刀片……”宋镇远脸色沉了沉,鹰隼的眸中却渐渐多了一抹兴味。
    “先生,她手腕的伤口不浅,应该跑不远,这次是属下的失职,待属下抓到她,再来向先生请罪!”男人说完,便恭敬地鞠躬,转身走了出去。
    莫雅芙吃惊不已,刚才看她还一副面如死灰的模样,没想到竟然跑掉了……
    “那宋先生,阿南他……”
    莫雅芙刚开了口,就看到宋镇远脸色猛地变了一下,蹭的一下起身,大步朝着门外走去,心中一急,正要追过去,就被两边的人拦了下来,锁到了屋子里。
    ****简单的止血包扎之后,唐浅躲在角落里喘息。幸好现在天色还很暗,她容易躲藏。
    园子很大,有好几栋别墅相连,园子里还有不少巡视的人,根据四周的环境来看,这个园子应该建在某个深山里。
    她现在也没时间去想这些观察这些,血流了不少,体力几乎要消失大半,脑袋也越来越沉,狠狠地咬了咬下唇,她让自己清醒一些。
    偷偷地钻进了旁边的一栋别墅,与其他别墅不同,这栋别墅更低一些,实际上也只有两层,而且,这栋别墅几乎都没有灯光,原本以为这里会碰到巡视的人,所以也走的小心翼翼,可一路走来,整栋别墅死气沉沉地就像是一座坟墓。虽然摸索到了灯的开关,她却也不敢开灯,只能借着另一只手手表上微弱的光线视物。
    客厅里有沙发,电视机,生活所需的都有,可样式却很老旧,就像是小时候在孤儿院看到的那种样式,或者比那更老,远处放着一架钢琴,木质的椅子,整个客厅的装潢有些仿欧式,只是她刚才从远处那栋别墅跑来,关着她的那栋别墅却有些古色古香的感觉,且整个别墅很华丽新颖,这里与那里完全就是两种极端。
    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唐浅便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楼,二楼有几间卧房,书房,最里面的房间,只有最里面的房间,落了锁,还是很古老的那种铁链锁,轻轻地一推,门还是可以推开,只露出一条缝来,里面的窗户开着,窗帘是轻纱,白色的纱幔被夜风轻轻带起,唐浅急忙关上了门,往楼下走去。
    刚才房间的气氛,很诡异,从缝隙里她只能看到窗户和一边的试衣镜,试衣镜中映出来对面的梳妆台,上面还放着几样打开的化妆品,距离太远她也看不清,但直觉,那化妆品也应该有时候了……
    那是一个女人的房间,可却莫名地透着诡异……
    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下楼的速度便快了一些,脚步刚迈下最后一阶楼梯,厅里的灯光就猛地亮了起来。
    吃了一惊,整个客厅亮堂起来,唐浅就看到中年男人站在通往客厅的走廊里冷冷地看着她。
    脚下一软,她扶着墙壁,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五年没见,他苍老了一些,可眉宇之间的那股吞噬人的寒意,却没有因为岁月而锐减,仍然依旧……
    宋镇远悠闲地踱着步,走到客厅之中,他身后随着的三四人也恭敬地跟在身后默不作声,中年男人呢环视之后,举起手里的枪,枪口对向唐浅,“既然跑掉了,为什么不跑远一些,在别墅里,你找什么……”
    宋镇远面无表情,声音带着他这个年纪特有的醇厚,锐利,让唐浅心脏一颤。
    唐浅冷哼一声,别开了目光,却又是一愣。
    整个客厅灯光敞亮,她才注意到墙壁上,竟然挂了不少油画,芙蓉花,一如她五年前在游艇上那次看到的画一样,而她所站的地方,一米的地方,挂着一幅很大的油画,却不是花,而是一个女人,长发披肩,温婉动人,笑容像是阳春三月,让人身上感觉到暖洋洋的,看到这个笑容,唐浅心脏一震,一股陌生的情绪从心中升腾出来,她却不清楚那是什么……
    “咔嚓”一声,手枪上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唐浅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抬起手,手中的打火机瞬间跃出一簇光芒。
    这是她刚才在茶几上看到的,金色的打火机,看起来价值不菲。
    “我知道杀人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过在你开枪的瞬间,我会将这里的画全部点燃!”
    说着,唐浅将手中的打火机凑近了那副肖像画,果然看到中年男人脸色一变。
    也只是一瞬,中年男人的脸色再次恢复到平常,“原本你可以不用死!”
    手心沁出了一层汗,用布条包扎的伤口又再度渗出血来,握着打火机的手不禁颤抖起来。
    “你不需要威胁我,大不了就是一死,没什么可怕的,只要你坚信你的子弹快过火焰就好!”唐浅渐渐接近那幅最大油画,目光落到中年男人的手指上,看到手指渐渐收拢,吃了一惊。
    原本在山路上那些人就可以直接杀了她的,却还是大费周章的将她给抓了回来,而且,没有动手杀她的动作,再加上她要挟那个来抓她的人要挟成功,便更加确信了一点,她暂时应该还没有生命危险!
    可现在,她是不是算错了……惹怒了这个男人,真的要杀了她……
    想了想,唐浅再度开口,火焰离油画更近了一些,“有些东西,错过一次就没有了,这里的每个东西,对你来说应该都很珍贵吧!”
    所以,房间里的东西虽然看起来陈旧,却保持的很干净,尽量维护着这里的模样,还有,就算是那间卧室的锁,也只是链锁,不去破换卧室门的结构……
    这里,应该是油画上这个女人所住的地方!
    “只要射中大脑,你的火焰未必快得过子弹!我生平,最讨厌被人威胁!”宋镇远眯了眸子,寒意迸发,手指正要扣动扳机,一个高大的人影猛地冲了出来。分秒间挡在了唐浅身前。遮挡住了唐浅的视线。
    屋内所有人同时一怔,男人的声音已经在厅里响起。
    ”如果要杀她的话,就先杀了我!”
252你就不恨我吗?
    唐浅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男人,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直到打火机燃的久了,金属面烫到了手指,她才反应过来!
    宋镇远拧眉,而他身后的下属,脸上满是震惊和不解。
    宋修锦徐徐回头,看向唐浅,目光落到她还在渗着血的手腕上,叹了口气,“你太不听话了!”
    听了宋修锦的话,唐浅一愣,没有说话,也没有将手中滚烫的打火机丢掉,而是将灭掉的火焰重新点起,脑袋有些乱。
    宋修锦怎么会在这里?对了,他手表的表带上也有麒麟的标志,他和这个中年男人是什么关系?
    挡在她面前又是做什么?
    这里应该不是随便就能出入的地方吧?
    还没想明白的时候,远处仍然举着枪的宋镇远沉声开口,“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宋修锦眸光轻闪,“朋友!”
    宋镇远一听,眼角细纹下藏了一抹阴霾,“是顾靖南承诺给你什么好处了吧!你应该知道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背叛,你竟然帮着外人联合起来对付我,杀你?我当然会杀!”
    宋镇远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看他就像是看一个丝毫不要紧的死物一样,宋修锦脸色微白,掌心紧握成拳,“那就开枪!不要犹豫!”
    宋镇远眸中聚满怒意,手指渐渐收拢,身后的一众人吓得不轻,想说话又不敢。
    唐浅吃了一惊,迈开步子从宋修锦身后走出来,“宋局长,这件事与你无关,他是真的会杀人!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躲躲藏藏五年了,担惊受怕的也够了,今天来一个了断也好!”
    宋修锦却一把将她再度扯回了身后,目光始终没有从面前的中年男人身上移开过。
    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这时,走道里又冲过来一个人,头发花白,穿着上世纪的着装,看到这场面吓得身子都颤抖起来了,扑通一声就给中年男人跪了下来。
    “先生,他是少爷啊,您就少爷这么一个儿子,杀不得啊!他可是我们宋家的独脉……”
    先生,少爷,就他这么儿子……
    唐浅震惊,手中的打火机都掉落到地上。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是他的儿子?”
    怎么可能?
    宋修锦是这个人的儿子?那五年前,她和宋修锦就认识,宋修锦故意接近她的目的,她一直都不清楚,可如果宋修锦真的要帮他父亲除掉自己,为什么这么多机会从来都没有动手?
    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她却一个都抓不住猜不到!
    宋修锦敛眸,将唐浅的难以置信收入眼底,勾唇苦笑,眸光闪了闪,唇动了动,正身拧眉看向宋镇远,勾唇一字一句说道,“现在她手中的火焰应该会快过你的子弹,说实话,刚才进来之前,不小心踢倒了门口的汽油桶,你杀了我容易,只是这里就算是火灾后重建,也绝对不可能是当年的模样!”
    宋镇远瞳孔猛地缩了一下,枪口却没有收,眸子眯了起来,“烧了,倒也一了百了,不过,我却发现更有趣的事,你的威胁对我没有用,不过,我倒是可以你们一个机会,你和她,今天只能活一个,你,要选谁活?”
    唐浅一震,竟没想到中年男人竟然说出这种话,虽然很难以置信宋修锦的身份,但宋修锦是他的儿子,而且,她和宋修锦没有任何关系,让宋修锦选择,很明白就是想要让她死!
    虽然,她不想现在就去死!
    “她!”
    宋修锦抬眸,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拳头捏的比刚才更紧了一些,从来,他从来都没有什么父亲,只是今天,他想确认一下,他在他心中算不算儿子!
    她?宋修锦说了她?唐浅吃了一惊,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的时候,“砰”的一声。唐浅身前的男人,不知道是因为始料不及还是子弹的力量过大,连着唐浅一起撞到了身后的墙上。
    枪声在厅里回荡开来,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惊愕在原地忘了反应。
    “宋局长!”
    唐浅惊呼一声,整个人都懵了,心中是满满地震惊,看着男人潺潺流着血的肩膀,鲜红的血浸染了白衬衣,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急忙蹲下,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拿什么止血,手忙脚乱,慌了起来。
    开枪了,那个男人,竟然开枪了?
    开枪了打了自己的儿子?
    宋修锦单手捂着伤口,眸子猩红,红血丝根根乍现,眼底除了痛苦之外,还有一抹失望和自嘲,“再往里一寸就是心脏,你……你的枪法是退步了,这么近的距离……却没有瞄准……”
    听到这句话,唐浅莫名地鼻子一酸,眼泪也控制不住挤满了眼眶,如果站在宋修锦的角度,会有多痛苦?自己的父亲,竟然毫不犹豫地开枪……他怎么能下得了手?竟然没有一丝犹豫地就开了枪?
    宋镇远面色紧绷,脸色黑沉,别过头,拧眉看向跪在地上吓得不轻的老人,“忠叔,将少爷带回房,至于找不着医生,你看着办!将这里的地板擦干净,不要留下污渍!”
    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期间一眼都没有看宋修锦。
    忠叔颤抖着点了点头,急忙吩咐人找医生,然后急匆匆地朝着宋修锦走过去,只一眼,就老泪纵横,男人靠着墙喘息,脸色苍白如纸,血还一直从指缝中溢出,他急的满头大汗,虽然打中的不是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