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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太虚传人闭关之后,只需掠夺魂力,依旧可以重回巅峰。
    只不过太虚已不再是天下第一人。
    前有取出“因果”的大光明宫宫主剑宗明,后有判出师门的李长歌,只需要他们举起“因果”,太虚天相,便只能避其锋芒。
    剑宗明不屑于拔剑杀城主。
    李长歌拔了剑,却只是以剑念警告。
    那一句“我此生不会再入北地银城”。
    缘分已尽,生死有命,这一句话送出,便让那位银城城主不能再出北地银城。
    这位失了剑骨的昔日银城首徒,若是能活过这场天劫,便是天下皆可去得。
    棋圣抬起头来,望向这场他此生看来,便是恢宏震撼程度,足以排进前三的天劫。
    不。。。。。。
    这已经不能算是天劫。
    天谴。
    他听闻李长歌曾经在西域八尺雪山上,造过一场杀孽。
    只是此时看来,这场杀孽,未免有些离谱。
    究竟是杀了多少条生灵,才能召来如此恐怖的雷云?
    这样的雷劫落下,就算是大金刚体魄的修行者,也要被雷亟之力湮灭成灰。
    棋圣的身后,陆续有南海门下的弟子踏着元气赶来,吴烬寒率先来到,他低下头恭恭敬敬站在师尊身后,后面的弟子陆续排开。
    藏剑山山头震颤。
    南海孔雀抬起头来,打量了一眼师尊身旁站着的娇俏姑娘,低声说道:“师尊。。。。。。弟子山上的奉剑池,似乎压制不住了。”
    师南安站在吴烬寒身后。
    他同样轻声小心道:“弟子山上的奉剑池,与二师兄差不多,似乎要。。。。。。炸池了。”
    南海棋圣微微眯起双眼,伸出一只手,捻住自己一边鬓角的灰发,缠绕指尖,这样的动作,他做起来倒并没有丝毫的阴柔气息。
    南海十八座山峰。
    除却藏剑山,其余山峰,各自有一处奉剑池,此刻池水水面大起,内部极深之处剑气轰鸣,沸反盈天,难以压制。
    十七座奉剑池池内所藏的古剑,脾性古怪,素日里下坠至底,宛若死剑,唯有择主之时才肯露面,除此以外,便是天崩地塌,山峰崩坏,恐怕也不会颤抖一丝一毫。
    剑主大人死前,棋圣亲自去风庭草庐里,与那位剑主大人讨要了剑冢里的百十把藏剑,在十七座山内的奉剑池中各自不一的每座池子投了数把,此刻尽数蛰潜在池内,作为压住南海气运的剑器。
    剑气摇晃。
    从荒域铺撒而来的剑气,引动了南海十八山所有的剑器。
    棋圣深深感慨道:“一根剑骨,足以羡煞天下剑客啊。”
    只可惜,剑骨已不在。
    。。。。。。
    。。。。。。
    荒域的雷云,浓郁猩红,粘稠得像是能滴出血来,森然而可怖,不断蓄势,不断下压。
    青石盘坐在地,轻声念了一句我佛慈悲,开始转动佛珠。
    苍穹顶上的怨念,如有看不真切的丝线牵连,一张张猩红血面,在云层之中若隐若现,愤怒的嚎叫,憎恶的辱骂,在雷鸣声音之中刹那淹没。
    这是造下多大的杀孽?
    西妖面色如常。
    她向来不在乎那些蝼蚁一般卑贱的生灵,西域内的妖族在八尺山那一战死了多少,她也浑不在意。
    只是眼前的那个男人,李长歌,的确是千百年都难得一见的惊艳剑胚,若是安稳成长,毫无疑问会成为世上杀力最强的剑仙,没有之一。
    她唇角微微上翘,看起来心情不错。
    因为眼前的病怏男人,就要死了。
    他散去了所有的元气,还剖开了那根剑骨,要是何等愚蠢的人,才甘愿拿自己的修为去还一场虚无缥缈的恩情?
    一个人杀上八尺山,好大的威风。
    到头来还不是要付出代价,为西域作嫁衣?
    她身旁,顾胜城和秋水面色苍白抬起头,看着苍穹之上的血红雷光,隐约浮现,踊跃起伏。
    顾胜城和秋水,亲身经历了那一场八尺山的血战,见识到了那个男人握剑之后的恐怖姿态。
    如今再度看到天空上如厄难一般的雷光,身临其境,便如同灭顶之灾,难以兴起一分的反抗意念。
    原来,造下天大杀孽之后,因果找上门来,便是如此恐怖的一件事吗?
    魏灵衫面色惨白。
    她望向小殿下,看到了易潇那张同样苍白的面颊。
    小殿下在大稷山脉,凉甲城外,杀了两千人。
    一份同样极大的杀孽。
    易潇嘴唇抿紧,脑子一片空白,只是怔怔在想,若是今日劫难,换了自己来渡,又该如何?
    必死无疑。
    龙蛇也好,株莲也好,都无济于事。
    小金刚体魄在那样一场盛大的雷劫之下,便脆弱如同白纸,换上了大金刚体魄,也不过是一场飞灰。
    如何挡下这样的一场天劫?
    人力不可为。
    就当小殿下胡思乱想之时,剑宗明轻声开口。
    “什么样的人,遭什么样的劫。”
    “杀了十人,就有一人的劫。”
    “杀了一百人,一千人,就有一百人,一千人的劫。”
    大光明宫宫主抬起头来,望向那场雷劫,语气平静:“他杀了棋宫数之不清的妖,其实本不该遭如此大的劫,可八尺山上的四圣阵法,本就有聚戾栽赃的功效,杀了这么多妖,西域的祸果自然被引到了他一人身上,祸水东引,这样的劫,一个人自然是抗不了的。”
    他回头瞥了一眼小殿下。
    “所以你尽管放心,修魔道,渡天劫,只要不去碰西域的四圣,就是再杀两千人,也不会有能要了你命的天劫。”
    易潇没有说话,只是盯紧苍穹血光,过了许久,声音沙哑,“这场天劫,他怎么过?”
    剑宗明笑了笑。
    他挑了挑眉:“怎么过?该怎么过怎么过。”
    “我的剑借给了他,他要是有本事,就拎着剑,把这个天捅破,刺穿!”
    “捅破了天,还用考虑天劫?”
    剑宗明面无表情说道:“捅破了天,引出了天上神仙又能怎么样?他如果有本事引动天上神仙,下来一个,我替他杀一个,下来两个,我就杀一对。”
    剑宗明眯起眼,盯紧苍穹。
    他的怀里,菩萨血,朱雀血等等诸多从妖孽那强取豪夺的造化物事,此刻程度不一的震颤。
    他大有深意望向小殿下,轻声说了一句话。
    “如果不是有人跟我说,这座天下还有一人,值得我出一剑,我早已去看看,苍穹那边,是什么样的光景。”
    他顿了顿,望向苍穹,自嘲笑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不知道那边的人,能扛得住我几剑?”
    (卡文许久,今日一更,诸位晚安)
第二百一十二章 剑仙之死(中)
    荒域密集的雷光攒动,猩红如血。
    穹顶一派盛景,满是妖异。
    那道恢弘的剑气光柱之上,绘满了淋漓的猩红颜色,缕缕雷光逆流而下,如颜料涂抹,将剑气光柱围绕爬满。
    噼里啪啦作响的雷光之中,剑气鼓荡。
    天地最中央,有一个瘦削男人。
    他的面色在血红雷光的照耀之下显得红润,却又有一抹病态的惨白,不断飘飞的衣角在剑气冲刷之中猎猎作响。
    他拎着一柄古朴长剑。
    那柄古剑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剑鞘,剑穗,剑身,都与寻常长剑别无他样,没有神匠别出心裁的设计,看起来,无异于中原每个落魄剑客手中的破旧长剑。
    独孤。
    剑宗明的独孤,在留仙碑碑石之中插了十六年。
    这柄剑,除了孤零零的孤独之意,便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比不上风庭剑庐里的十四名剑锋锐,比不过这世上大部分剑的剑气强盛。
    直到如今,那柄虚剑“因果”,与独孤合二为一,共入一鞘。
    小殿下望向剑气光柱之中的那个病怏男人,知晓再过片刻,他头顶的猩红血光就要降临。
    李长歌已经一无所有。
    没有了剑骨。
    没有了修为。
    如果不是他手中还拎着剑宗明的“独孤”,那么他便与一个没有修为的废人,没有任何区别。
    郡主大人双手攥紧衣袖,紫衣之内,妖气鼓荡,她双目盯紧苍穹之上的雷光,龙雀的妖气在刀鞘归鞘之后逐渐强盛。
    她甚至兴出了替师兄抗劫的念头。
    “别做蠢事。”
    大光明宫主淡淡说道:“这场天劫的规模,应该抵达了七九的境界,拢共六十三道天雷,尤克妖法邪术,就算你恢复了全盛之势,也绝不可能抗下这场雷劫。”
    小殿下在古卷上看到过有关“天劫”的记载,涉及到了远古的神仙年代。天劫的规模,以天雷数划分,一至九一共九个大境界,惩戒越凶,雷数越多。
    佛道儒三教的修行者,如若不行逆天之事,如杀戮生灵,硬屠人城,便应当不受天劫所惩,修行之路,称得上是“顺风顺水”。
    妖法,魔道,便截然相反。
    除了妖魔两道,还有一修。
    剑修。
    天地雷劫,原本是浩然正气,不惩无罪之人。
    但在远古年代,剑修的出现,却打破了诸多平衡,剑修的修行极难,进境极慢,突破之时的劫难极大。
    雷劫,便是惩戒那些逆天修行的剑修。
    剑宗明望向那场苍穹之上盘踞的恢弘血光,轻声说道:“魔道修行者,即便修到大宗师境界,也不过是五九雷劫压顶,天地尚留一条生路。可剑修想要成就剑仙,便需要迎接五九雷劫,想要修成大剑仙,更是七九天劫,一线生机也不给留。”
    小殿下有些目瞪口呆。
    “他在压劫。”
    剑宗明平静说道:“跟我一样,不破境则已,一但破境,天劫叠满。。。。。。正如你现在所看到的。”
    他瞥了一眼小殿下,木然说道:“这也是我刚刚不愿出手,去杀那个太虚女人的原因,杀她。。。。。。只需要一剑,可现在还不是我破境的时候。”
    剑宗明顿了顿,道:“我如果出手,可能会引动。。。。。。九九天劫。”
    易潇愕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剑宗明指了指远方剑气光柱里的李长歌。
    他平静说道:“他是这个大世最耀眼的剑修了,可惜比我晚生了一个时代,尚且稚嫩。在这春秋大世之中,我的独孤,除他以外,便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握住。所以他要迎战天劫,这柄剑,借给他也无妨。”
    剑宗明低垂眉眼,衣袂飘舞。
    他兀自笑了笑:“看吧。若是他真引出了天上的‘老不死’,就是我出剑的时候了。”
    。。。。。。
    。。。。。。
    李长歌先是拎着独孤。
    他站在天地之中,剑气光柱之外,灰尘鼓荡,卷起龙卷。
    他抬起头来。
    李长歌木然望向苍穹之上的血光,一张张西域大雪中曾经见过的妖面,在雷光之中隐约闪逝,磅礴业力,不可避免。
    因果能够感应到那无形的业力,丝丝缕缕,将自己缠饶。
    一层又一层,都是债。
    一缕又一缕,都要还。
    李长歌笑了笑,浑不在意。
    他原本只是拎剑。
    现在不是。
    拎剑变成攥剑。
    李长歌双手攥拢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