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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柱国公府对不起范阳的百姓,让你们受苦了,我李蘅远在这里替阿耶跟大家道歉。”
    她这三下落下去,四周鸦雀无声。
    大家的目光里,只有那身材高挑的少女那诚恳愧疚的摸样。
    原来三小娘子是来引咎道歉的。
    这时有人道:“余有德是坏人,又不是国公让他变坏的,跟国公没有关系。”
    还有人道:“就是,国公戍边在外,出生入死,他又没有三头六臂,怎么能怪国公。”
    “对,是余有德自己危害乡里,我们都敬佩国公。”
    接下来还有很多人附和。
    这些人中,大多数是李蘅远自己安排的。
    不过这些人过后,那些陌生人渐渐也对李玉山说起了好话。
    继而有人劝着李蘅远,都说这件事跟她没什么关系,国公府是好的,只是余有德不好。
    再者说,余有德是姓余,国公府可是姓李。
    “最后处置余有德的,让他罪行昭告天下的,不好是国公府的人嘛?”
    “所以范阳有国公府,有李玉山,甚至有三小娘子这样贤德的人,那是我们百姓的福气,范阳会越来越好……”
    听着各种夸赞,这正是李蘅远想要的结果。
    她慢慢站起。
    但是这些都是虚的,还不够。
    能收买人心的,永远都是重金。
    李蘅远又道:“余有德这些年欺负不少人,还贪墨不少税收钱财,他如今已经死了,但是他做了很多孽,还没有偿还,我在这里宣布,余有德的家财先拿出来补偿那些被他害过的人,有一笔算一笔,只要大家能拿出证据,就可以到余有德的家里零钱。”
    若是之前大家还只是觉得国公府无辜,那么现在对国公府,对李蘅远,就是衷心的敬畏和感谢了。
    抄家这种事谁不明白?最后又都回到官府的腰包。
    范阳就是国公府。
    到是三小娘子说不要。
    有被余有德坑的关了店铺的人,当场就哭出来。
    还有人可能想到了什么证据,赶紧回去找的。
    下面一阵混乱。
    李蘅远道:“大家都不用急,只要大家能拿得出证据来,大家的损失,全都能赔偿到。”
    又道:“等赔偿完了,若是还有剩余,国公府也分文不取,全部将钱财投到西市和食肆街,让大家多赚钱,都过好日子。”
    那好日子三字,她说完的时候带节奏的一挥手。
    台下众人跟着振臂高呼,称赞声随着冬日的西北风一起,吹上云霄。
434 警告
    西北风将街道幌子刮的有异响,是那么冷的天,可是菜市口的热情却好像是在三伏天,这种发自内心的称赞和喜悦,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萧掩从衙门里出来,也来看行刑。
    他站在人群之外,不过他个子高,能将台上的姑娘看得分明。
    那明艳动人的小姑娘,诚心诚意的向百姓谢罪,然后接受着百姓的拥护和赞美。
    她的言行举止是那么的憨厚可亲,哪怕是看不清楚她的神色表情,可也无法不从心里喜欢她。
    萧掩看着看着,陡然间心头一惊。
    他敛了眸子,再细细的看那台上少女。
    这下看清了,她振臂高呼之后,嘴角不自觉的泛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
    萧掩攥了攥拳头。
    李蘅远。
    这个小东西,这是收买人心呢?
    可是这本来应该是他要做的事吧。
    范阳,他要掌握在手里,然后给范阳百姓,乃至天下百姓,公平公正的生活。
    但是这次怎么被这个小家伙利用了?
    萧掩想起来了,这就难怪这丫头说行刑的时候她要来。
    还让他布置,是在这里等他呢。
    他种了树,然后她偷偷摸摸摘了个大胖桃子。
    萧掩想明白之后哭笑不得。
    李蘅远这是在跟他抢功劳,可是本来他们就是一体的,这有什么好抢的。
    可是这家伙之前瞒着他,一点也没透漏。
    萧掩看着台上舔了舔嘴唇,小东西,找个晚上惩罚她。
    ……………………
    余有德被严惩之后,范阳刮起了一股反强暴风潮。
    尤其是那些泼辣仗义的女人,对着余有德那样的人开始破口大骂。
    太守衙门也没闲着,在菜市口立了个十字杆子,将余有德尸体悬挂在上面。
    然后每日派文官讲解余有德的罪行,同时告诫女子遇到余有德这样的人,应该相信衙门,及时报案。
    因为有官府的倡导和保护,女子们的胆子比以前大起来,面对强奸猥亵,渐渐懂得了反抗。
    再说那些被和尚害过的女子,有人和夫家闹掰,被休或者和离,既然有官府给她们撑腰,她们就有人跳出来指证和尚。
    有一个,就能带动多数人。
    只要官府不藏着掖着,不打压,女子们的权利很容易被维护,和尚们也很快被解救。
    萧掩趁此机会,干脆严控起了对宗教的管制。
    因为岳凌风说了,如果百姓愚昧,一味迷信宗教,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要建立的是公平公正的世界。
    做了这些铺垫,之后李玉山回来,萧掩又提议将范阳书院搬出国公府,就在宝应寺设下。
    不光是国公府的少年可以读书,整个范阳城的少年,愿意读书的都接收。
    人材才是一个国家最宝贵的财富,这些人,萧掩都有意识的在培养。
    这样一番投入。
    商业,教育,人文……
    因为余有德这一件事,带动了范阳许多事业往好的方面发展。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李蘅远安抚好百姓,心里自然十分高兴。
    这一切都是萧掩和岳凌风帮她的。
    她喜悦的心情,很希望跟二人分享,尤其是萧掩,知道她自己要出头,不知道以后还帮不帮她呢。
    李蘅远心想,我得去一探究竟。
    ………………
    回府的时候,李蘅远直接告诉李孺慕,要去萧掩家,不要走国公府正门。
    李玉山在家的时候都不控制李蘅远跟萧掩见面。
    这时候,当然也不会有人多管闲事。
    李孺慕把李蘅远送到地方,李蘅远对着义兄挥挥手。
    李孺慕虽然木讷,但是这个姿势懂,于是带着车马人就走了。
    只剩下李蘅远自己在萧院门口,周围没有行人,四处都是冬季里的萧条和肃静。
    李蘅远怀着热情敲了敲萧掩家的门。
    不多时,们开了,还是岳凌风那个阳光的脑袋从门缝里露出来。
    “是你啊?你怎么才回来?”
    李蘅远心想这人话里有话啊。
    她问道:“萧掩早回来了?”
    岳凌风点点头,然后一指西方。
    夕阳已经落山,只有地平线那一点点红色的余晖。
    天已经晚了,所以萧掩早回来也正常。
    李蘅远之所以回来的晚,因为从菜市口回来,她还去了余有德家,那里已经有太守衙门的官吏在帮着被害的百姓发补偿了。
    她去转一圈,监督监督,也好让那些官员知道,她,她们国公府很重视这件事,别走了余有德,又来别的人贪墨,所以好好办。
    这一圈下来,天可不就黑了。
    李蘅远鼻子吸了吸,道:“我怎么闻到香味了。”
    岳凌风把李蘅远放进门,然后指着厨房方向道:“萧掩在做饭。”
    李蘅远瞪大眼睛:“萧掩在做饭?”
    萧掩做饭可好吃了。
    李蘅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岳凌风:“……”
    见过馋的,没见过这么馋的。
    岳凌风沉吟下,把李蘅远拉到一边,道;“阿蘅,你当我是你哥哥不?”
    李蘅远感激的点着头:“那还用说?咱们关系多铁啊,当然把你当哥哥。”
    岳凌风心想那就成,李蘅远真诚待人,性格又善良。
    她把他当亲哥哥,他不能拿她当表妹啊。
    岳凌风声音放的更低。
    道:“那大哥也那你当亲妹子,有句话,必须跟你说,萧掩看起来十七八岁,其实已经二十多了,这个你知道吧。”
    萧掩活了两辈子。
    岳凌风话里有话,李蘅远点点头,神色紧张。
    岳凌风到底要表达什么?
    岳凌风见小丫头听得认真,很是欣慰,于是越发语重心长。
    “但是你才十四岁,对于你来说,萧掩就是个老男人。”
    哎呦。
    李蘅远咬着手指,以前怎么都没想过,萧掩那么大了。
    见少女不停点头认同的样子,岳凌风十分欣慰。
    终于说出自己的警告:“阿蘅,以后晚上的时候少和萧掩在一起,万一他找借口留宿你,抱你,亲你,适可而止就行了,你还小,不要被他骗了知道吗。”
    李蘅远微愣。
    岳凌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适可而止,千万别说我告诉你的。”
    李蘅远歪着头看着岳凌风,眼里满是不解,既然这样害怕,岳凌风为什么突然告诉她这句话呢?
435 惩罚
    前厅西边的小屋子里,高几上摆放着四个拼盘,里面酱牛肉的香气已经溢出来。
    还有用白瓷的小酒盅盛放的浅绿浊酒,那是用水果酿的,香甜可口。
    还有鱼虾海鲜……
    别的地方吃不到的东西。
    也是别人不会做的东西。
    也都是李蘅远的最爱,这里都有。
    岳凌风看着着满桌子的菜肴,都是萧掩做的,都是给李蘅远做的。
    要想抓住女人的心,先要抓到她的胃。
    那萧掩上几天才跟他请教过房中术,现在就来做这么多好吃的,还不是要勾引李蘅远?
    到了吃饭时间了,以往岳凌风都和萧掩一起吃,不过不是在这个屋子里。
    岳凌风一看,椅子只有两个,那肯定没他的份了。
    满桌的美食虽然是李蘅远的最爱,但是他不挑食的,好吃的什么都吃,也想留下来。
    看来是没门了。
    岳凌风无精打采的转过身。
    李蘅远也是闻着香味跟岳凌风一起进来了,见岳凌风要回避,她叫道:“一起吃吧,怎么走了?”
    岳凌风回头道:“那你能说服萧掩让我留下来吗?”
    那哀怨的目光,那恳求的语气,让李蘅远心头一揪。
    这要是萧掩不让她吃,她不得急坏了。
    换位思考,所以她得帮助岳凌风留下来。
    这时候,萧掩端了一碗奶糊进来。
    那是牛乳和甜味的水果熬制而成,那种甜蜜馨香的气息,一进来,便可把所有气味都淹没。
    天呐,李蘅远馋的直流口水。
    她问道:“萧掩,让岳凌风也留下来吃吧。”
    萧掩把奶糊放在桌子上,后不解的看向岳凌风:“你不吃了吗?那你上哪吃去啊,这不都到饭点了吗?”
    岳凌风一听,心中一动,可是只有两个椅子。
    他刚要问萧掩,是不是萧掩不吃了。
    这时候萧掩慢慢坐在北边的椅子上,然后叫着岳凌风:“傻站着干什么,吃饭啊。”
    岳凌风诧异的眼珠子快要掉下来,真是是叫他啊?
    李蘅远呢?
    岳凌风懵懵懂懂坐在萧掩对面,然后看着萧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