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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低着头没有说话,说实话,他也对朱藏私的行为十分不满,他也觉得朱应该早就弄出这个利器了,在他的观念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朱既然发明了这么犀利的装备,首先就应该想到要进献给朝廷,就这样藏着掖着,岂不是居心叵测。
朱元璋何其精明,他略微想了想便知道朱的用意了,这孩子怕是想着独自享用这件利器呢,等到自己快死了之后才拿出来,这样就没有人逼着他上交了。朱元璋的心里很不愿意承认这样一个事实,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的孩子们已经开始在为了皇位明争暗斗了,之前的燕王已经表现出了嚣张跋扈之心,现在的肃王又私藏利器,心怀叵测。看来皇位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他们在这个巨大的利益面前把持不住了,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微微地说道:“燕王不可不虑,肃王不可不防。”
朱允猛地一抬头,眼睛里放射出一丝精光来,这么长时间了,皇爷爷终于说了这句话,之前他总是劝自己跟藩王搞好关系,要爱护藩王,共同保卫大明的江山,现在他终于看出藩王的野心了,开始明白自己的担忧,向着自己说话了,心中不仅生出一阵感动,噙着泪花,喃喃地说道:“皇爷爷……”
朱元璋拉了拉这个柔弱的孙子的手,然后伸手勾了勾,示意黄子澄走向前来。
黄子澄不敢怠慢,见到朱元璋的手势之后,立即走向前面,跪到朱元璋的床前,恭敬地说道:“臣黄子澄叩见陛下,陛下有何事吩咐?”
朱元璋老了,他的生命只剩下了最后几天,他的大脑早就没有那么多的储存量了,只能记一些重要的事情了,有气无力地对黄子澄说道:“你去拟定一道旨意,《祖训》中虽然有言,朝中若出现奸臣,诸王可以起兵靖难,但是肃王不在此列,他已经独立建国了,不再是一般的藩王。若是朝中真的出现了奸臣,肃王只能供给粮草,不得派兵过兰州一步,除非国内的藩王尽数失败,他才可以起兵靖难,并且成功之后要在三天之内返回封国,不得有误!”
黄子澄听到朱元璋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心里十分地激动,他知道,这样以来,肃王就相当于被锁死在河西走廊了,虽然他很有可能还会坐大,但若是想抢朱允的皇位怕就是没有那么简单了,在古代的父权社会,明目张胆的违背父亲的旨意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到时候,怕是肃王硬来,也没有多少人支持他,跪在地上叩头道:“臣领旨,臣马上就去办!”
说罢,又向朱元璋磕了一个头,然后就兴冲冲地跑去写圣旨去了。
朱允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但是他还是不痛快,肃王有了罐头这样的利器应该进献给朝廷啊,怎么能私藏呢?试探性地说道:“皇爷爷,那那个罐头的事。”
朱元璋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但问题是可能吗,自己要是活着,跟朱要他肯定不敢不给,可是现在自己马上就要入土了,说不定圣旨还没有走到肃国自己就去见朱标和马皇后了,自己走了之后,单单凭一纸诏书,朱就会乖乖就范,将那么重要的东西交出来?别太真了,他老朱也是打了一辈子仗的人,深深地知道人性的贪婪,一旦涉及到根本利益,亲娘老子都不好使,更何况是朱允这个侄子皇帝,他不想让朱允给自己找麻烦,微微摇了摇头,叹道:“那个东西是你十四叔辛辛苦苦弄出来了,你现在就别想了,将来他要是想给你,你可以拿东西跟他换,但是不要来硬的。”
朱允略微有些失望,喃喃地说道:“是,孙儿知道了。”
朱元璋又重重地磕了几声,他感觉到很累了,不想再多说话,道:“好了,朕累了,要睡一会儿,你也去休息吧,不要把自己熬坏了,这里有下人们就好了。”
朱允连忙松开朱元璋的手,给他盖了盖被子角,道:“皇爷爷早点休息吧,孙儿就在大殿内,随便找一个地方休息就好了。”
朱元璋微微地摇了摇头,没有再管他,他太累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朱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他年轻力壮,熬一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不再理会各种俗物。
朱允悄悄地从床边退了出去,吩咐值班的宫女和太监看好朱元璋,一旦有什么事就立即通知他,然后徐徐地退到了外殿。
这时候,黄子澄已经起草好了诏书发出去了,他和齐泰一齐进宫来,见到朱允后,纳头便拜,道:“臣齐泰、臣黄子澄拜见太孙。”
朱允十分礼貌地站起身来,将他们扶起来,客气的说道:“二位先生快快请起,不用如此多礼。”
齐泰和黄子澄慢慢地站起来,向朱允拱了拱手问道:“皇上的病怎么样了?”
朱允将他们二人拉到一旁,找了两个座位示意他们坐下来,小声地说道:“皇爷爷已经睡下了,我们不要打扰他。”
黄子澄挪了挪身子,悄声地说道:“启禀殿下,皇上刚才说的诏书已经发出去了。另外,又有人向朝廷控告了一些藩王的不法行为,像齐王、周王、代王、湘王等,在封地无视朝廷禁令,大兴土木,出入规格俞制,并且鱼肉百姓,强抢民女,在当地影响十分恶劣。”
朱允对这些叔叔们的行为早就十分不满意了,朱元璋还活着呢,他们就这么敢不拿朝廷当回事,等到朱元璋死了,谁还能管得住他们,道:“长此下去万万不行,民心乃是国家的基石。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若是任由他们折腾,将我大明的民心都折腾没了,那该如何是好?”
黄子澄也很赞同朱允的主张,说实话他一直很欣赏朱允,因为朱允的所作所为完全符合一个儒家圣君的标准。他为自己能有机会亲自培养一个旷世明君而高兴,而庆幸,小声地说道:“如今藩王已经有尾大不掉的嫌疑了,而且他们对殿下也不太尊重,现在之所以还不敢有过分的行为,是因为皇上还活着。一旦皇上龙御归天,殿下还要早做准备才对啊。”
这番话将在座的三人惊了个不轻,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黄子澄这么大胆,竟然在这大明皇宫谨身殿内说这番话,真是欺负朱重八生病了,没工夫搭理你,否则要是被他听见,再按一个离间骨肉亲情的罪名给你,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朱允连忙伸手制止了他,轻声道:“先生不要再说了,孤自有主张。不管是谁,都不能乱我大明的法制。对了,孤跟你们提到的方孝孺先生,你们去拜访了吗?”
齐泰见朱允提到方孝孺是一脸崇敬的表情,就知道这位方先生要发达了,拱了拱手,道:“洪武二十五年的时候,有人向皇上举荐了方孝孺,但是当时皇上说现在还不是任用他的时候,就只给了个散官,没有授予正式的官职。他现在在蜀王那里教世子读书,蜀王很敬重他。不过,我看方孝孺并不想一辈子做一个寻章摘句的教书先生,他的心中还是有抱负的。他一向宣扬要以仁义治理天下,怕是如诸葛孔明一样,正在草庐之中等待明主呢。”
朱允听后非常高兴,一脸心驰神往,与圣人神交的表情说道:“记得洪武十五年,家父在世时,就有人举荐过方先生,当时皇爷爷对他的举止严肃很欣赏,就对家父说:‘这是个品行端庄的人才,你应该一直任用他到老。’只可惜,家父没有来得及任用他就去世了,孤也久慕方先生的道德文章,想要与这样的大贤共同治理国家。”
朱允不知道的是,洪武十五年,有人第一次举荐方孝孺时,朱元璋的确很欣赏他的道德文采,但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接触之后,朱元璋发现了这是个太过于理想化的愣头青,长着一张作报告的脸,除了写文章阐述他并不喜欢的儒家思想之外,什么都干不好,就渐渐地疏远了他。
等到十年后,再次有人向朱元璋举荐他时,朱元璋知道这个人不合适治国,只合适像李白一样被养起来,探讨探讨诗文,就说了上面的那番话,因为他并不喜欢跟人探讨诗文。
令朱元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方孝孺的个人魅力和才学早已经深深地印在了朱允的心里,对他将来的行政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当然也有十分不好的影响。比如说,当年燕王过了长江,兵临金陵城下之时,有人劝朱允先去别的地方,图谋复兴,结果十分有气节的方孝孺就劝建文帝死守城池等待援军,就算是事情没有成功,也应该为社稷而死,当然,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虽然说朱允让城别走之后,也不一定能避免败亡的命运,但是坐在城里等死这个榆木疙瘩脑袋才能想出来的注意,方孝孺居然也大义凛然的坚持,实在是让人怀疑他的能力。
虽说后来他为朱允殉节而死,顺带坑了一堆人,算是对得起建文帝,但是这对于他的江山社稷来说,根本于事无补。
一句话,方孝孺这样的人,适合跟他交朋友,但不适合任用他治国。
朱允对于方孝孺的重视是齐泰和黄子澄早就知道的,他们不会因此吃他的醋,两位大人的官职已经不低了,不会吃任何人的醋,道:“殿下这几日太操劳了,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朱允微微地摇了摇头,强挤出一丝欢笑来,道:“多谢两位先生关心了,皇爷爷龙体有恙,孤怎么安心休息啊。你们先退下吧,有事的话,孤会再派人传唤你们的。”
“臣等告退。”齐泰和黄子澄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朱允作了一揖,轻声地说道,生怕吵醒了里面睡觉的那位爷,然后缓缓地退出了谨身殿。
二人并肩走在路上,来到一个无人的小巷子里时,黄子澄屏退了所有的随从,悄悄的对齐泰说道:“齐大人,以在下来看,皇上的病这次恐怕……”
齐泰为人小心谨慎,听到这句话,立即伸手示意黄子澄不要出声,然后用一脸责备的语气说道:“黄大人怎可出此大逆不道之言,若是让有心人听见了,你的身家性命可不保啊。”
黄子澄对此似乎毫不在意,微笑着摆了摆手,用一种轻佻的眼神看了齐泰一眼,有点不满地对齐泰说道:“齐大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这里就你我两个人,只要你不去告发我,谁又会知道?况且我们都是太孙的心腹,太孙如此信任我们,等他将来登基了,我们可是要共同努力为他保卫江山的。怎么能因为畏惧个人灾祸而畏首畏尾,不敢说话?”
黄子澄的这番话倒是激起了齐泰的男儿热血,不管了,我也豁出去了,反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这次是不行了,将来肯定是太孙登基,他们都是太孙的心腹,就算现在的谈话被人听见,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去告发他们,那不是傻吗?道:“依黄大人之计,新君继位之后,若想治理国家,首先要从哪里着手啊?”
到了这个时候,黄子澄也不跟他废话了,也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四顾一下看看四周有没有,直接毫无顾忌的说道:“依照在下来看,首要的大事就是削藩。如今各地藩王经过这几十年的发展,已经渐渐有了尾大不掉之势。尤其是像燕王,肃王这样的强藩,其实力已经不容小觑,对朝廷是个很大的威胁。若是不趁势削减他们,只怕将来有不测之祸啊。”
齐泰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沉重地说道:“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