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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然照着婉月提出的方案,部署下去,即日动工。
治水大营建在离云江不远的安亭镇,绿珠、绿宝换了一身衣裳,顿时整洁干净了起来,随在婉月的身边。
营中,婉月伏案凝神研究着疏导洪水的图,甚是专注,她毕竟是第一次治水,虽然制订的方案看起来还算可行,但许多地方还是需要一边做再一边不断摸索修正。
绿珠和绿宝坐在一旁,她们不敢太大声说话,怕是吵着婉月。于是绿珠给绿宝散开头发,慢慢给她梳起了头。一个手儿轻轻柔柔,另一个则乖乖坐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虽然爹娘已不知所踪,但姐妹俩却能够这般相互扶持,在这世上艰辛却快乐的生活下去,也实在难得。
唯独无涯一人怏怏无趣,那个李然是个老古板,和他才说上几句话就被那一套套“义正言辞”,还有那一副哀怨愁苦的神情给吓回来了。婉月呢,埋首思索,一点儿都招惹不得,想要和她说几句话,调笑一番,就被她怒目一瞪,驳了回去,还振振有辞,说若是误了治水大事,怕是东南王可要怪罪。
他讨了几次没趣,便也不敢再去打扰,而至于绿珠和绿宝,则一直躲着他,就算同在一间营帐内,也是无涯在东,她们在西,绝不敢靠得太近。
无涯还听到绿宝悄悄对绿珠说:“紫眼睛的……会不会是个妖怪……”他气得恨不得掏出魔音箫来教训她们一番,若不是婉月收了她们做义女,恐怕无涯早已容不得她们了。
他正独自一人闷闷不乐,突然帐外一个军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喘道:“盘云河……盘云河又决堤了……”
婉月一颤,手中的笔“啪”得掉在了地上,昨日才刚加固筑堤,没想到才一日功夫就又溃决了。
她慌忙随着来人跑出去,赶到盘云河边。
狂风夹杂着暴雨,肆虐在云江城的上空,一向温和平静的盘云河如同一头发了狂的猛兽,咆哮着向岸边奔来。
“夫人,这里危险,快走吧!”李然拿过蓑笠要给婉月。
她一急,脸儿都涨红了,“李大人,是怎么回事?昨日不是已经下令加高堤坝了吗?”
李然面如土色,摇头直说“天意,天意啊!”
原来前些日子,盘云河已经打开了几处决口,将河道中的水分流道其余下游的支流。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盘龙河西面的殷江一支,居然反常逆流,不仅没有缓解灾情,反而在今日更变本加厉地涨了起来。
形势越来越危急,就眼前来看,这堤怕是也只能再撑上两个时辰。李然望着婉月,等她想一个主意出来。
原本这已是最好的方法,但谁料连老天都居然开起了玩笑。江水逆流,婉月自嘲地笑笑,她尽力了,此时此刻,这样的恶劣的环境,除了马上放弃安亭镇这一段,别无他法。
“李大人,拜托你去告诉村民,马上收拾好东西离开这里,这里……马上就要被淹了。”
“夫人真的没有办法了?”李然有些不相信地望着婉月。
她心里一阵凄凉,睿王也好,唐滔也好,廖迁也好,就连这个太守李然,也都以为她是个能够解决一切问题的人吗?
她何德何能,不过是主意多一些罢了,说到底仍不过是个凡人。
“大人还是赶快下令吧,照这情势看,两个时辰之内,安亭镇便会被淹没,让老百姓都撤进云江城中吧。”她顿了顿,又仿佛是安慰一般地说道,“我会尽力再想办法挽救的。”
她有些愣怔,满眼都是滔滔江水,都是巨大吞噬的口,世间的一切在这洪水之下,仿佛都变得渺小起来。
争到了天下又如何?人,能争得过天吗?
“月儿你愣着做什么,快走啊!”无涯急切地拉住婉月的手,雨水中,已经感觉不到她掌心的温度,只是一阵阵的冰冷。
绿珠和绿宝也跟在身后,拉着她的衣袖。
雨水顺着额角、脸庞滴落了下来,她愣愣站着,口中如中了魔一般喃喃自语,“争得过吗,真的争得过吗?”
风越刮越猛,身后的一棵树被吹跨了下来,直直向小小的绿宝身上压去,亏得无涯及时看见,猛得抱起绿宝推给了婉月,可他自己却摔了下来,胳膊被压在了树下,殷红的鲜血随着雨水一起流着,地上是一片浑浊的血红。
绿宝见了这情形早已吓呆了,一动也不动,良久才哭出了声来,扑到了婉月的怀中。
婉月将无涯从粗壮的树干下扶了出来,一条右臂已是血肉模糊。她急忙拿出身上的手巾替他扎上,先把血给止上。
村民都已经撤离了大半,安亭镇上的营地也即刻拔离回城。
一切都如婉月所料,仅两个时辰,这座小镇,便成了一片汪洋。
云江城中,婉月换上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坐在床榻上小心帮无涯包扎着伤口。原本,他受不受伤,与她一点干系都没有,不过看在他是为了救绿宝才受伤的份上,婉月便不去计较他之前的恶行,耐着性子给他上药包扎。
她的头正巧低在无涯的鼻翼之下,眼眸微抬,却听他口中细声说道:“好香……”
那对紫瞳又晕成一圈迷离的光,恍恍然醉在婉月的星眸之中。
每次他一出现这个神情,婉月便知道他又在心怀不轨了,她心里暗叫不好,忙想起身离榻。却不料被他鹤臂一环,又跌落进了怀中。
他翻身将婉月压在身下,不自禁地便亲吻了上去,潮湿的唇儿带着他的低喃细语,覆住了她的口。
他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这么好兴致?不是刚才还鲜血直流吗,怎么这一下就紧紧抓着她的手,如此用力?
婉月好不容易从他的口中挣脱出来,瞪眼望着他,怒道:“无涯,你又要做什么?早知道我就不该管你的伤!”
“要不是那女娃子喊你一声娘娘,我才懒得理她,压死她又与我何干?”他一只手轻轻撩拨着婉月那一缕散在脸颊的青丝,浅浅笑道,“要以我的功夫,本来要躲开那棵树倒也不难……”
“你是故意的?”婉月的脸涨得通红,想要推开他却奈何被他箍得紧紧的。
“刚才你不是也很关心我吗?月儿,你莫要生气呀,你需知道一生气只会让我更想要你……”
他的手突然将婉月的衣服撕扯了下来,只留下了里面的贴身小衣,他的狂风暴雨下,是她不断拼命地反抗。
“月儿,又不是第一次了……”他的嘴角挑起一抹邪邪的笑,正要撕下她身上最后一抹遮掩。
泪,却无声流了下来……
那一夜,如同一个耻辱的烙印一般印在她的心上,每每想起,都是一股锥心疼痛。
于是她不再挣扎反抗,不再对他踢打怒骂,仿佛是绝望了一般,躺在了床上,只剩下眼泪在低低流出。
无涯见了她这般情状,反而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刚才的动作。她的身上被衣服盖了起来,一只手迟疑地,轻轻地拍了她几下。
“月儿……”
她闭起眼睛,不想看他。
“你莫要哭了,”无涯叹了口气,“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你用强,月儿,我想要的,不过是你的心啊……”
房门就在这时突然开了,两个清脆的声音唤着婉月跑了进来,一见到这狼藉的景象,顿时怔忡呆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量很足啊~~~乃们也表示表示,不要大意地给妖儿留个评吧~~O(∩_∩)O
46
46、治水2 。。。
绿珠绿宝一进房门,见到衣衫凌乱的无涯和婉月,顿时愣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
绿宝年纪小,懵懵懂懂,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姐姐,绿珠却似乎有些害羞,拉着妹妹侧过脸去,说道:“娘娘,太守府外面现在全是灾民,李大人已经快应付不了了。”
婉月坐起身,整好了身上衣衫,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略带怨怒地瞥了无涯一眼,便随着绿珠绿宝一同出去了。
太守府外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除了安亭镇上转移过来的灾民之外,还有其他在洪水中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人儿。
他们的面容都是泥泞悲戚的,灾难、不幸,令他们不论男女老少看起来都只有一种模样。
李然正守在门口,眉头拧成一团,外面哀嚎阵阵,他只能紧闭着大门,这么多的灾民,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安置啊!
“夫人,你总算来了……”一见到婉月,李然仿佛见到救星一般,舒了一口气。
“李大人,外面现在有多少灾民?”婉月听着门外凄惨的叫声,面色也是一阵沉肃。
“有三四千人,都是从别处迁移或是逃难过来的,现在围在府门前跟我要吃要住……夫人,前几日那两百万石的粮食已经分发了大半,太守府中也已经没有多少存粮了。”
“不是已经给主公送了信么,云川那边难道还没有动静?”无涯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站在婉月身后,认真地问着李然。
“云川那边回信说已经派人再押送了两百万石粮食过来,只是还要再过几日”李然忧心忡忡,“现在灾民拥堵在门口,不肯散去……”
只要有粮食,就好办了。婉月吩咐人将门打开,只见太守府门前的整条街道上,黑压压的满是人,一见里面有人出来,便蜂拥过来,伸出干瘦漆黑的手,一双双祈求的眼睛望着他们,哀哀道:“太守大人,救救我们吧……”
“大人,我可以说几句话吗?”婉月问道。
“夫人是主公派来的,自然可以。”
“那我说的话,可以代表你的意思吗?”
“这……”李然有些犹疑,看着婉月的神情,除了忧心之外,更有一份安然若定。
“大人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便是。”
李然这才点了点头。
婉月走到灾民中,朗声说道:“各位请放心,李大人刚才说会在云川城里先搭建几所大的木棚,让大家先有个容身之所。至于粮食,府中如今剩下并不多,但李大人慈悲心肠,会将它们全部拿出赈济给各位灾民。若是云江城中有谁能够将自己家中存粮献出,用来救济百姓的,李大人也允诺将来会双倍奉还。”
此言一出,周围先是一片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凝视着李然,不知这话是真是假。
婉月退了回去,李然凑在她的耳边小声说:“夫人,搭建木棚住所这个不难,可是你要我把这些粮食全拿出来……”
婉月狡黠一笑,低低说道:“大人放心,你不必把全拿出来,刚才我这么说不过是做个姿态罢了。云江城里富商巨贾不在少数,他们家里的存粮应该足够救济这几千人了。至于我说双倍奉还,大人试想,等到洪灾退去,好好治理,明年收了粮食还怕还不出吗?更何况,你是一城太守,这些商人巴结你还来不及,难道又真的会来跟你讨这双倍的粮食?”
婉月一席话,顿时令李然豁然开朗,仿佛放下了心头巨石,他清清嗓子,扬声道:“各位放心,刚才所说的全无半句虚言。今夜我便会下令为大家搭建住所,而明日午时,我也会在府前发放粮食,你们都是我云江城的子民,李某一定不会看着你们饿死在城中的!”
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那些已经饿了几日的百姓仿佛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齐齐跪了下来,叩谢李然的恩德,就连绿珠和绿宝姐妹见了这一幕情景,也仍不住抹着簌簌掉落的泪珠儿。
“月儿,你这次送了这么大一个人情给他,将来这个李然定是要大大感激你了……”无涯仿似无意地说着。
战场上料敌先机,杀敌破阵,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一直是无涯所追求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