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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雅一张脸,越来越青。那双瞪着冯宛的四白眼,也越来越凶厉。
  就在众女的笑闹中,突然间,她唇一抿,马鞭朝着坐骑重重一甩,整个人朝着冯宛直冲而来!
  终于来了!
  就在陈雅朝着冯宛直冲而去时,身后不远处,传来赵俊有点惊乱的叫声,“大公主手下留情!”
  他的叫声很响亮,陈雅也听到了。
  可已经被激怒的她,一点也不想停下来。
  与赵俊一样慌乱的,还有赵府的婢妾们。
  冯宛没有惊乱。
  她似是不知道陈雅正朝自己冲来,她正打开车门,低头弯腰看着下面。
  说时迟那时快!
  转眼间,陈雅已经一冲而近。她狠狠地瞪着冯宛,手中马鞭一挥,张嘴想要喝骂几句,奈何冯宛根本没有看她。
  这贱妇竟敢不看自己!陈雅青着脸,也懒得跟她唠叨,右手一挥,那马鞭甩成一条直线,重重地击向冯宛!
  马鞭甩过空气,传来阵阵呜咽声,转眼间,便重重地抽上了冯宛!
  就在这时。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冯宛那握着车门的手向外推了推!
  恰好就是这一推间,那沉重的马鞭重重抽来,只听得“啪”的一声闷响,它给抽到了车门上,然后,那马鞭的余力,才抽向了冯宛。
  就在陈雅有点纳闷,不知道自己的马鞭有没有抽中冯宛时。只听得冯宛突然惨叫一声,滚下了马车!
  她这般一头栽下,重重滚落马车,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冯宛滚了几下后,突然捂着肚子惨叫起来。
  而这时,所有人都看到,冯宛的下裳处,在迅速地变红,变红……
  只是一转眼,冯宛的下裳,已是触目惊心的鲜红一片!
  看到这情景,陈雅一呆,随后围拥而来的众人也是一呆!
  无数呆怔的目光中,捂着下腹的冯宛凄然叫道:“肚子好痛,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孩子?
  众人悚然一惊,齐刷刷地盯向大公主。
  与旁人的震惊,感喟不同的是,急冲而来的赵俊和站在一旁的弗儿,似乎惊呆过度,给傻了眼。
  特别是赵俊,他目瞪口呆着,张口结舌地喃喃说道:“孩子,宛娘有孩子?”他先是伸手在后脑壳上摸了摸,转眼,不知想到什么,他突然脸色铁青!
  
  第七十八章 知情了又怎样
  
  赵俊青着脸,目眦欲裂地瞪着冯宛,直觉得眼前一阵天花乱转,胸口似被什么狠狠地撞击了一下,让他只能张着口喘息。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众人只是怔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惨叫着的冯宛,然后,看向大公主。
  便是那几个与大公主走得近的贵女,这时也在盯着她。
  终于,几个严厉的喝声同时传来,“出了什么事?”“前面怎么了,堵在那里?”“怎么回事?”
  这几个声音一出,众人马上齐刷刷向后一退,让出了被围在中间的冯宛和大公主。
  大步走来的,正是几个朝中重臣。
  重臣们一眼便看到了捂着小腹,下裳鲜血淋漓的冯宛,也看到了手中抓着马鞭的大公主。
  相国率先走出,他蹙起眉头,向一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显然是个伶俐的,他恭敬地回道:“大公主突然过来,给这妇人一马鞭,妇人滚下马车,流产了。”
  相国眉头大皱。
  他回过头来。
  再朝地上呻吟叫痛的冯宛看上一眼,相国脸色微变,惊道:居然是她!
  迅速的,他转头望向大公主。
  大公主还傻愣愣地站在一旁,那白多黑少的眼睛还瞪得老大,看向冯宛的眼神有点迷茫,也有点不解气。
  总之,从她的脸上,看不到半点愧疚!
  相国摇了摇头,有点厌恶,也有点烦躁地喝道:“阿雅!”他的妻子是皇后之妹,他也是陈雅的舅舅,可以直呼其名。
  相国望着陈雅,沉声问道:“这妇人,她做了何事,令你如此恼怒?”
  相国的声音很沉,这种沉中,还带着说不出的失望。
  陈雅回过神来,她大叫道:“我没有,她……”瞪着冯宛,她想说,她那一鞭没有击中冯宛,便是击中,也没这么重。
  可这话没有半点说服力,她就算说出也没有半个人相信。事实上,连她自己也迷惑着。
  因此,陈雅说到一半,闭上了嘴。
  相国对她已然失望,也不想在这个骄横跋扈的大公主面前,找什么行凶的理由。盯着她,他脸色一沉,向大公主身后众人问道:“尔等可知,大公主因何鞭打这个妇人?”
  众人摇头。
  相国冷声道:“这么说,大公主行凶,乃是随意之举,并无理由了?”
  他这话就难听了。陈雅大恼,她尖声叫道:“什么叫做行凶?小小一个外臣之妇,本公主打了就打了,还需要理由不成?”她瞪着四白眼,凶狠地叫道:“你也不过是个臣子,凭什么敢对本公主无礼?”
  这一次,她的声音一落,相国手一扬,“啪”的一声重重给了她一个耳光,怒喝道:“你还有理?太妃怎么说的?你母后怎么交待的?这妇人贤德忠厚,你堂堂公主,怎的非要欺凌于她?”
  本来这话,便与这巴掌一样,相国是不准备说出的,可他实在被大公主目中无人,尊卑不分,愚蠢骄横的举止给激怒了,也厌恶了,又想起太妃言里言外对冯宛的看重,便顾不得给这个侄女留存颜面。
  相国这一巴掌,清脆响亮。一掌挥出,大公主的左侧脸颊,便浮出五个清楚的手指印来。
  大公主一生娇惯,哪曾被人这般打过?她尖叫出声,四白眼痛恨地瞪着相国,竟是不管不顾的,嘶吼着就要冲上前撕打。
  她当然冲不过来,刚一动,便有几人同时上前拉住了她。
  可这一幕,终是入了众人的眼。在相国毫不掩饰的失望痛心中,议论声四面而起。
  “竟是个贤德妇人,也不知怎么就冒犯了这个大公主?”“哎,谈何冒犯?你没看到吗,这大公主就是个骄横的,她哪里会在意对方贤不贤德?”“久闻大公主骄横,没有想到骄横至此!”“真真让人望之生厌!”“又毒又蠢,我朝生有这样的公主,真给取下蒙羞了。”“难怪无人敢娶!”
  ……
  议论声潮汹而来,丝毫不曾顾及大公主的身份。事实上,在场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真正在乎她一个公主身份的人不多。
  听着这些肆无忌惮的攻击,看着四周投来的厌恶不屑的眼神,大公主心突突急跳,直觉得一股热血向脸上涌来。
  转眼间,她一张白净的脸,给涨了一个紫红!
  随着四周的议论声越来越响,那些原本站在她身后的几个好友,这时都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
  有所谓人言可畏,她们都是未嫁之女,若是被人看成与大公主一样的愚蠢毒妇,哪里还能找到好夫婿?
  不知不觉中,大公主的身旁身后,再无一人。
  不知不觉中,她给孤零零地杵在那里。
  这时,一口腥臊随着无边的羞怒,突然涌出胸膛,涌向咽喉。
  大公主狠狠一咽,把那口鲜血吞了下去。她目眦欲裂地瞪着冯宛,握着马鞭的手在颤抖。
  她很想尖叫,很想撕烂冯宛那蹙着眉头,呻吟叫痛的脸!
  可她仅存的理智告诉她,现在最好是什么也不做。
  这时,相国已不再理会大公主,他转身看向冯宛。
  上前一步,他伸手欲扶,想起了冯宛的身份,便向左右问道:“妇人的夫婿何在?”
  “下臣在。”
  有点犹豫,也有点低弱的声音,出自赵俊。
  这时的他,神色恍惚,一会因为妻子有孕,气怒攻心,一会又因为四周贵人们对大公主的嫌恶,而心中惶惶——整个陈朝,大公主可以说是他最有力的靠山。眼看这个靠山被贵族们排斥,地位已然不稳,他突生茫然之感。
  相国瞪了一眼畏畏缩缩的赵俊,喝道:“愣着干什么?快上前来扶起你妻子!”
  赵俊被他这么一喝,连忙应道:“是,是。”
  虽然他应得干脆,可他这畏缩怯懦的样子,还是让重血气的众贵族,生出不屑之情。
  有一权贵摇了摇头,想道:怪不得陛下许了那么多,此人就是不敢出征。全无血气一懦夫,哪敢上得沙场?
  赵俊万般思绪交织,也没有注意到上官们对他的不满。他低着头走上前来,伸手扶向冯宛。
  因心中有恨,他也顾不得冯宛下裳鲜血淋漓,便这么半拉半扯地扶起她,把她塞到了马车中。
  这一行为,又引起了四周女郎们的不满。
  赵俊把冯宛扶上,自己愣了一会,才记得也要上车。回头看向相国,他蠕蠕地说道:“下臣,下臣走了?”
  这还用得着问他吗?
  相国眉头一蹙,不耐烦地一挥手,喝道:“走罢。大夫马上就会过来。”
  “是,是。”
  赵府的马车终于驶动。它们越过人群,摇摇晃晃地驶向城中。
  这时,只剩下大公主了。
  相国明显不想理她,便挥了挥手,喝道:“散了吧。”转身大步离开。
  直到众权贵离开,大公主还浑浑噩噩地站在那里。她一会咬牙切齿,一会脸色青紫地抓紧马鞭。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发现四周异常的安静。回过头来,大公主见好友们都已不在,只有几个护卫和婢女还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的。不由尖叫道:“愣着干什么?过来扶着本公主!”
  尖厉的,含着怨气的喝叫声,被山峰挡回,在天地间久久回荡。
  一时之间,大公主感觉到四周投向自己的目光,更厌恶了。
  这种目光,竟是这种目光!
  大公主恨极!她瞪向众人,对上的,是一众躲闪的眼神,有些身份高用不着躲闪的,迎向她的是毫不掩饰的轻鄙。
  大公主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了。
  站在原地一会,她突然嘶吼一声,手中马鞭重重一甩,在击打得树叶纷飞中,她尖叫着冲向了自己的马车。不一会,大公主的马车便冲出了人群,逃之夭夭。
  躺在马车中,冯宛似乎气力已虚,她一动不动的,只是右手抚着小腹。
  闭着眼睛,冯宛还能清楚地感觉到,前一世的此时此刻,那种无能为力和极度痛苦……她是个不易受孕的体质,结缡两载,好不容易怀有身孕,却被大公主莫名其妙一鞭子打掉了,那种恨,饶是事隔多年,身经两世,也清清楚楚地烙印在灵魂深处。
  可惜,前世时,她身后没有太妃等人,相国也不曾记得她。最重要的是,为了不给赵俊招祸,她选择了忍,无声地承受了大公主和她的好友们编造的指责和羞辱。
  这一世,情况不同了。
  早早地弄了一点禽血藏在身上,终于圆满地报了一半仇。
  ……
  严格说来,陈雅并不是个很聪明的人。前一世,她败给陈雅,实是因为她事事以赵俊为先,宁可受尽委屈,也不愿意阻他半点前程。
  饶是处处忍让,她克制下的几次还击,也曾让陈雅觉得她是个狠辣有手段的。
  至于这一世,一切本已不同。
  陈雅是身份高